十二月二日一早,在馬蘭莊北面的灤河石橋西側(cè)的明軍營地內(nèi),近衛(wèi)第一師三個團都已經(jīng)列好隊,等待皇帝的檢閱,然后出營作戰(zhàn)。
朱由檢今日依然還是穿著一身簡單的普通鎧甲,皮革和漆成黑色的甲葉,使得他看起來同一名普通武官沒什么區(qū)別。不過,近衛(wèi)第一師的官兵們的目光卻始終注視在了這位少年的身上。
朱由檢騎著馬在近衛(wèi)第一師的隊列前行走了一遍之后,便勒馬停了下來,對著第一師的將士們簡短的說道:“朕今日不想多說什么了,朕只想對你們說,祖國就在你們身后,朕也在你們身后。今日作戰(zhàn)朕不要俘虜,朕只要勝利…”
十一月二十一日,黃臺吉率主力在三屯營城下伏擊了明軍,輕易的擊潰了明軍近萬兵力。二十二、二十三日后金軍隊一直把東路明軍驅(qū)逐到了馬蘭莊,二十四日看到在馬蘭莊嚴陣以待的明軍,黃臺吉和其他女真將領(lǐng)都認為繼續(xù)進攻成效不大,又擔憂西面明軍有所異動,于是便從25日開始陸續(xù)撤軍。
黃臺吉把女真八旗的主力基本調(diào)走,只在東路留下了蒙古右營、科爾沁部、關(guān)門36部的一部分軍隊。這只軍隊的統(tǒng)帥依然是蒙古右營的固山額真武納格,出于對杜度的不放心,黃臺吉干脆把杜度留在了東路,名義上是協(xié)助武納格作戰(zhàn)。
黃臺吉還特意留下了五個女真牛錄給杜度,一方面是讓杜度監(jiān)督蒙古各部作戰(zhàn),一方面也有讓他們順便監(jiān)視杜度的意思。由于科爾沁部的主力被留了下來,科爾沁部的土謝圖汗奧巴自然也就留在了東路。
26日后金軍的主力從東路撤走,接下來的幾天后金東路軍面前的明軍也沒什么動靜,似乎已經(jīng)完全被他們打的士氣崩潰,不敢有什么反攻的念頭了。
然而到了十二月一日,一直龜縮在馬蘭莊內(nèi)的明軍突然又活了過來,在數(shù)里長的河道上大肆動作,似乎要同時修建幾處浮橋,準備進行反攻一般。
武納格不得不調(diào)動人馬,對明軍的動作作出了應對,后金東路軍在灤河東面分成了四塊陣地,西面的口子地勢險要,又有中間的金山作為側(cè)翼,形勢上最為安全,因此交給了土謝圖汗奧巴駐守。
位于東西兩道口子中間的金山,雖然山勢并不險要,但是卻占據(jù)了形勝之地,也是連接兩道口子的緊要之處,武納格交給了自己最為信任的副手鄂本兌。
東面的大營自然是武納格同杜度一起坐鎮(zhèn),而灤河上唯一的那座石橋,武納格則令長子德穆圖進行守備。
此前后金主攻時,武納格并不覺得自己手中人少,而當明軍開始反擊之后,他倒是立刻發(fā)覺自己的兵力有些不夠分配了。明軍在灤河東南面存在江心沙洲的地方同時搭建了4道浮橋,一夜過去之后便完成了三分之二,這立刻便牽制了后金近三千人馬。
而石橋處的明軍也調(diào)動頻頻,迫使武納格加強了長子的兵力,這也使得他手上的機動兵力減少到了一千五百人,此外便是杜度手中還有五個滿員的女真牛錄,計300人。
武納格治軍嚴謹,因此他手中的蒙古右營倒是比蒙古左營的戰(zhàn)斗力要強一些。但不管是他還是他手下的蒙古右營,還是第一次打這樣的防御戰(zhàn),因此對于明軍的進攻不免有些反應遲鈍了些。
明軍一早在灤河東南方快要完成的幾座浮橋,吸引住了武納格的大部分注意力,等到西面石橋處不斷傳來火炮轟擊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東南方的浮橋不過是一個幌子,明軍的主要目的還是奪取那座難以摧毀的石橋。
待到武納格親自帶著機動兵力西進,試圖救援石橋時,德穆圖已經(jīng)帶著人馬敗退了下來,他不僅丟掉了石橋,連石橋東側(cè)的營寨也丟給了明軍。
武納格大驚失色,親自攔下了敗退下來的士兵,從中揪出了自己的兒子,他臉色鐵青的向德穆圖詢問道:“你是怎么守的營寨?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就被明軍奪了去。鄂本兌難道沒有派兵來援助你嗎?”
驚慌失措的德穆圖好半天才認出揪住自己的是父親武納格,他才吞吞吐吐的回道:“明,明人有大炮,有好多炮。我剛帶著人走到橋頭,想要堵住橋上沖過來的明人,他們就開炮了。他們射擊了兩輪,我邊上就找不到人了,接著就看到明人開始沖鋒,然后大家就開始跑路了,我也是被他們裹挾著跑下來的,不是我自己要跑的…”
武納格聽了頓時大怒的說道:“你混蛋,被裹挾著跑下來的,你還真好意思說,你個貪生怕死的家伙,老子今天非砍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