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的當晚,三十多位年青官員聚集在了西城的一間酒樓內,酒過三巡之后,喝的面紅耳赤的官員們就開始將話題關注到了眼前的這場戰爭上了。
錢士升第一個表示了對日前大明時報宣傳的戰爭英雄感到不滿,“…大明時報現在完全成了那些武人的喉舌,天天宣傳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士兵和普通人,連修個路都成英雄了。內閣的廟算之功,卻連提都不提。這樣下去,我們這些十年寒窗苦讀的讀書人,豈不是連一群販夫走卒都不如了…”
一名酒意有些上頭的官員憤怒的說道:“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謀部壞事,自從**謀部成立以來,先是架空了五軍都督府,又架空了我們兵部,現在看起來他們連內閣都不放在眼中了。難不成,今后我們還要仰一群武人的鼻息了么?”
這名官員的話語頓時獲得了數名同僚的聲援,有人甚至大膽的說道:“光是一群武人,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架空五軍都督府和兵部,還能讓內閣幾位閣老讓步。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有孫學士在**謀部。以他帝師的資歷,加上皇帝的支持,這**謀部自然可以自成體系,讓我們插手不得。
要我說,想要改變現在的局面,就必須讓孫學士離開**謀部才行,沒有了孫學士的**謀部,也就沒有了今日這種超然于朝廷之外的地位。”
“菊然兄說的不錯,如果能讓孫學士離開**謀部,這最有可能接任孫學士位置的會是誰?”一名官員不由好奇的詢問道。
“如果從六部調入一個人,恐怕誰也說不準。不過若是直接從**謀部推選一人,我覺得鹿善繼、袁崇煥、茅元儀三人都有可能…”
“鹿善繼雖然素有忠正節義之風,但是他同孫學士一體兩面,若是讓他接了孫學士的位置,這**謀部估計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照舅)啊。
茅元儀雖然出身名門,但不過是一個白身,讓他接任孫學士的位置,恐怕難以服眾。倒是袁崇煥既是進士出身,又向來親近我等,若是他能接任孫學士的位置,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少官員頓時清醒了過來,有人不由懷疑的說道:“孫學士剛剛立下如此大功,想要讓他卸任恐怕是不太可能吧?”
今晚沒有喝多少酒的陸澄源卻笑了笑說道:“讓孫學士卸任我們是做不到,但是想讓孫學士讓出這個位置,卻也不是無法可想。”
聽到了陸澄源的話語之后,頓時有不少官員好奇的向他詢問了起來,想要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孫承宗讓出參謀**的辦法。
陸澄源看了諸位同僚一眼,不由開口說道:“可以效仿王陽明的舊例,上書陛下請求對孫學士封賞爵位。”
“封賞爵位?”不少官員稍稍思考了片刻,便大聲稱贊道:“這個計謀果然不錯,只要孫學士受了國爵,他這個參謀**的位置也做不久了。”
還有一些反應較為遲鈍的官員不明所以的向身邊的同伴請教著其中的奧妙,頓時有人小聲的告訴了他們,一旦孫承宗受了爵位,便從文臣系統轉入了武職勛爵。按照國朝慣例,孫承宗就應該上書辭去**謀部**的職位,以表明自己沒有包攬把持軍權的野心。
即便是崇禎強留他任職,孫承宗也會因此失去自己的名譽。大明朝可以容忍一個文臣統帥大明軍隊,但絕不會容忍一名武官掌握大明軍隊最高的指揮權力。即便是這個人曾經是文臣也不行,因為誰都不愿意開這個先例,給武人提供地位上升的渠道。
本就在酒精刺激下缺少顧慮的年青官員們,頓時在陸澄源、錢士升等人的引導下,紛紛許諾發誓,回去之后便要上書皇帝,請求以戰功封爵給孫承宗。
月上中天,宴席將散,臉色緋紅的陸澄源和錢士升走出酒樓時,看著街道上徹夜不眠的路燈,都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便各自上了馬車返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