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的騎兵顯然不如日軍的炮彈飛的快,而且被李晨芳拉來的明軍炮兵團,還第一次在戰場上使用了開花彈。
此前海軍雖然訂購了一批開花彈,但是一直沒來得及在攻打巴達維亞的戰爭中用上,耗費了這么大資金購買的開花彈,自然不能白白丟在船艙內受潮。因此當李晨芳帶著一只炮兵團前來支援日軍時,幾名海軍軍官主動提出要借用陸軍的火炮試驗開花彈的效果。
考慮到海軍對于陸軍在南洋諸島上的支持,李晨芳自然不會拒絕海軍的提議。所謂的開花彈,其實就是將火藥分成了兩個部分進行填充。
一部分火藥和發射實心彈時相同,填充在炮膛內,這部分火藥的作用就是燃燒爆炸把炮彈推出炮膛。而開花彈和實心彈的區別就在于,開花彈的內部為一個空腔,填滿了火藥和鐵釘、鐵珠等。
實心彈用本身的動能殺傷敵人,其實和一顆大號的鉛彈沒什么區別。而開花彈的殺傷力在于其抵達敵軍上空時,內部的火藥被引燃爆炸,從而依靠破碎的彈片、混雜在火藥中的鐵釘、鐵珠等殺傷爆炸點附近的人畜。
和實心彈不同,如果火藥填充和木塊隔斷不放正確,導致開花彈內部火藥提前引燃的話,便極容易引起炸膛。因此發射開花彈的火炮都是使用炮身較短的榴彈炮或是臼炮。
在海軍炮手的協助下,炮兵團射擊的9斤和12斤開花彈基本都成功的發射了出去,好歹沒有引起炸膛事件。但成功被引燃爆炸的開花彈不過只有一半數目,而爆炸時間計算準確,恰好在敵軍上方爆炸的開花彈,大約又只有其中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每射擊10發開花彈,才能有1-2顆開花彈達到了最佳的爆炸效果。
雖然成功率如此低下,但是一邊觀戰的海軍軍官們對于開花彈的效果卻非常滿意。在他們看來,在戰場上使用的開花彈效果,比軍器監用羊群作為靶子演示的效果要好的多。一枚在敵軍頭上正確引爆的開花彈,立刻便能清除出一片半徑2-3米的空地來,在這片空地中的人、馬基本沒有存活的希望。而距離爆炸點3-5米這個圈子的人員也差不多是人人受傷。
這一發開花彈完全抵得上20枚實心彈的攢射了,這要是在避無可避的船甲板上,一發開花彈就能奠定甲板戰的戰局了。
就在明軍海軍軍官們熱烈的探討著這種開花彈的使用時,聯軍的左翼方陣已經完全被明軍的炮火給擊潰了。本就沒什么紀律性的土人們,在這種近乎神跡一般的炮火打擊下,已經完全喪失了勇氣,大部分人開始向著中軍方陣靠攏,小部分人則干脆向后方逃離了。
被里維拉.安東尼奧上尉派往左翼的騎兵部隊,雖然這些騎兵大部分都穿戴了覆蓋全身的板甲,但是依然擋不住開花彈彈片和鐵珠的穿透。
即便有幾個幸運兒僥幸逃過了彈片的襲擊,但他們身軀龐大的坐騎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在這些馬匹倒下之后,穿著笨重的西班牙騎兵頓時被壓在了馬腹之下難以動彈。
雖然某些騎兵不停的向同伴求援,但是大部分沒有進入火炮射擊區域的騎兵已經勒馬掉頭,直接向著馬尼拉王城方向逃亡了。顯然這些騎兵已經認為這場戰爭不可能有什么轉機了,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救援同伴,而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看著對面敵軍的混亂狀態,毛利勝家哪里還不知道,自己的機會終于到來了。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指揮刀,朝著部下們喊道:“諸君,為了太閣大人,為了你們的家人,拿出你們的勇氣來吧,敵人就在我們的前方…”
毛利勝家喊叫完后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他的部下們頓時都嗷嗷叫的跟著聯隊長沖向了硝煙中,去尋找已經失去指揮的敵軍左翼廝殺去了。
當是時也,毛利聯隊的三個大隊呈縱隊隊形插向了聯軍的左翼,而高野平太指揮的三個大隊則繼續保持著橫隊隊形向對方的左翼壓迫而去。
此時的聯軍左翼不但失去了方陣的陣型,甚至連基本的組織都已經被打亂了。士兵們找不到自己的軍官,而軍官也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大家只能隨著大流往中間的方陣靠去,希望中軍的方陣能夠保護自己。
只有極少數平時就相熟的土人、日本僑民、西班牙人,組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想要在這樣的混亂局面中擁有一點自衛的能力,不要被人流裹挾了去。
不過對于日軍來說,這樣有組織的小團體顯然是首先要消滅的。在日軍以中隊為單位的排槍射擊下,聯軍左翼潰軍中幾個剛剛凝聚起來的小團隊,迅速被打倒了。
偶而有幾個中槍未死的聯軍士兵,日軍的中隊長便會命令部下上去見見血,用刺刀解決這些土人或是西班牙人。
毛利聯隊青岡中隊中的一名士兵,正要服從命令刺死一位腿部受傷的聯軍士兵時,卻不料半跪在地上的士兵突然用日語向他求饒了起來,并表示他的父母是來自薩摩地區的移民,他只是被西班牙人強征出戰的。
這名士兵頓時愣住了,他正想回頭向自己的上官請示時,小隊長岡本已經快步走過來一刀劈死了這名傷兵,并嚴厲的向這位部下訓斥道:“在戰場上不要分心,不管對方和你說什么,在上官的命令沒有下達之前,都給我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