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傳承自朱元璋十六子,十世傳承之下自然是有著不少積蓄的,但是萬歷二十年因為哱拜謀反,連慶王府都被劫掠了一遍,因此慶王府的積蓄遠不及諸藩,遷移到四川之后便成了坐吃山空的局面。
此前崇禎對于諸藩采取了嚴厲打壓的政策,只要對朝廷稍有不滿,不是革除宗室身份,就是流放海外,諸藩自然不敢有所動作。但是隨著朝廷的財政開始好轉,崇禎對于諸藩的政策開始轉化為懷柔之政,只要他們愿意放棄國內的土地和一些政治特權,就能在國外和經濟上受到補償。
皇帝對于諸藩的態度轉變,特別是福王世子和唐王在政治上的任用,總算是將雙方的矛盾緩和了下來。這個時候,早期感到吃虧了的藩王宗室,自然是希望從皇帝這里獲得補償了。
慶王在諸藩之中算是難得的老實人,此次他突然在太廟祭祖的儀式上嚎啕大哭,顯然不會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主意,更像是被眾人推舉出來試探他的舉動。
即便皇帝對于宗室再怎么冷漠,也不至于因為一個藩王在祭祀典禮上大哭了幾聲,就要對其治罪吧。這顯然是不合乎禮儀和傳統道德觀念的。
就在崇禎仔細思索著這背后的線索時,福王終于把慶王帶到了偏殿內。崇禎讓人搬來了兩把椅子給兩位叔父就坐,便令他們退下,好讓自己和兩位叔父單獨交談。
待到偏殿內伺候的太監退下,朱由檢才和藹可親的向著慶王說道:“叔父有什么委屈,平日里自可來宮內向朕訴說,何必在這樣的日子落淚,你這不是讓侄子難堪嗎?”
慶王一邊悄悄打量著崇禎的神情,一邊忙不迭的說道:“皇侄真是誤解了,我可不是存心想要讓你難堪,實在是剛剛祭祀時想起了父親,這才悲從心來。
我想著此前還是有欠考慮了,慶藩遷移到四川固然是過上了安寧日子,但是祖宗廬墓未必能夠得到安寧。我這些年越是思量越是感到日后難以面對父親于泉下,因此才托王兄向陛下求情,準許讓我返回韋州照顧祖宗廬墓…”
慶王的話,朱由檢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不過對方現在的請求并沒有超出人情倫理之外,他也不好一口回絕。
朱由檢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了片刻,這才對著慶王說道:“遷藩并非是兒戲,慶王府當初遷移到四川就已經花費不少,現在再遷回韋州,恐怕更是勞民傷財。
且寧夏、河套諸地現在鼠疫尚未平息,朝廷正嚴格的限制該地的人口流動,又怎么可能讓叔父一家去冒這個險。
慶王府的祖宗廬墓朕自會派人妥善保護,等到鼠疫平息之后,慶王叔父再去拜祭不遲。至于回遷一事,朕看叔父還是再三考慮為好。
朕也聽說了,叔父到了四川之后缺乏進項,又和蜀王一系因為田地的事多有糾紛,這才有了回遷的念頭。朕看這也是小事,叔父不必積郁于心。
如今我中國之內地狹人稠,朕此前也下令中國之內不許再分封藩屬,因此國內之地朕的確無法補償慶王府。但是我大明現在在海外控制了不少屬國荒島,若是叔父有意,朕倒是可以讓叔父在海外圈占一些土地。叔父以為如何?”
慶王臉上的愁苦之相頓時散去了,他低頭想了一陣,方才對著崇禎試探的問道:“我聽說濟州島景物不錯,臺灣島相隔大陸不遠…”
崇禎面帶微笑回道:“濟州島已經被山東三家王府分割的差不多了,臺灣也屬于內地不在分封之內。叔父還請另選地方。”
慶王眨了眨眼,又問道:“那么越南南方的西貢、柬埔寨、泰國等地…”
這次還沒等皇帝說話,福王已經忍不住攔道:“那些地方大多已經被四海貿易公司和諸王圈占了,恐無成片的土地讓王弟去開發了。”
慶王聽了頓時不樂意了,“王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陛下還沒發話呢,怎么就沒有土地給我開發了…”
看著兩人就要爭吵起來,朱由檢趕緊打斷了兩人說道:“福王叔父有一點說的還是不錯的,這些地方雖然廣大,但是熟田都已經有主了,如果慶王叔父不介意自己開墾荒地的話,朕倒是可以替叔父做主劃上一片。”
慶王沉默不語,看著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怎么樂意。朱由檢撓頭想了想,便擊掌說道:“有了,倒是還有這么一片土地很有潛力,就不知叔父你愿不愿意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