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維科斯帶著加西亞和隨從剛剛進入北京城內的驛站,連行禮都沒來的及放下,便迫不及待的向接待他們入住的明國官吏提出申請,想要見一見被俘虜的臺灣長官瓦德斯。
這名官吏捏了捏袖子里的小布囊,幾枚圓形的硬物頓時印在了他手中。他頓時心情愉快的告訴了一邊的華人通譯:“告訴這個佛郎機還是什么紅毛人,那個叫什么瓦德斯的紅毛人就住在他隔壁。
不過他現在不在四夷館內,大約晚上會回來。到時候,本官會讓館內的仆役過來通知你們的。
還有,如果缺少什么用品就找門口的仆役,他可以帶你們去商鋪購買。如果嫌麻煩,也可以讓他給你們代買,當然要給他一些跑腿的費用…”
按照從馬尼拉聘請的華人通譯的指點,給了這位接待自己的明國官員一些賄賂之后,塞維科斯明顯感受到了這位中國異教徒的熱情,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確認了瓦德斯并沒有關在中國人的監獄中,反而有著一定的自由之后,塞維科斯緊張不安的心情終于緩和了一些。
如果瓦德斯并沒有受到虐待,那么證明他給總督大人的那封信件,不是在中國人強迫之下的胡亂語,這對于他這次北上之行來說,算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當塞維科斯讓院子內的仆役給自己弄了一桶熱水,稍稍洗漱了一遍,把一路上的疲倦洗去之后。
他的隨從敲了敲他的房門,站在門外對著他大聲的匯報道,瓦德斯已經收到了他們到來的消息,提前返回前來拜訪他了。
聽到了隨從帶來的消息,躺在浴桶內的塞維科斯立刻敏捷的跳出了木桶,拿起了掛在木桶邊上的柔軟毛巾,胡亂的在身上擦了幾把,也不管身上還淌著水跡,就匆匆的穿戴了起來。
雖然歐洲人現在還沒有養成洗澡的習慣,但是這些在東南亞殖民地長期任職的官員,已經養成了洗澡的習慣,不再視洗澡是消耗健康的事情了。
當然東南亞的熱帶氣候,也是迫使這些歐洲殖民者接受當地土著洗澡習慣的主要原因。
而作為一名墨西哥出生的西班牙人,塞維科斯顯然比那些來自歐洲的同胞,更易于接受這種生活習慣上的改變。
當塞維科斯匆匆走進了離自己房間不遠的小客廳后,他正看到瓦德斯正坐在客廳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喝著一杯熱茶。
他頓時停下了腳步,對著身后的隨從吩咐道:“何塞你就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攪我們談話,如果是明國官員過來了,那就第一時間發出聲音,提醒我們。”
“知道了大人。”何塞立刻恭敬的應承了下來,然后退出了房間并關上了房門。
塞維科斯慢慢的向客廳內走去,并小心而仔細的打量了瓦德斯,他發覺這位臺灣長官神采奕奕,臉色也非常的健康,身上絲毫沒有被中國人虐待的痕跡。
在距離瓦德斯3、5步的地方,塞維科斯停下了腳步,他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瓦德斯,口氣冰冷的說道:“瓦德斯爵爺,您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身為一名王國貴族,您居然沒有守住自己的榮譽,向一群異教徒投降了。您知不知道,您這樣的行為非常的讓總督大人困擾。您是不是已經忘記了,究竟是誰給了你建功立業的機會?
總檢察長一直想要給總督大人下絆子,而您卻給了他一個絕妙的借口。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對于塞維科斯的質問,瓦德斯并沒有放在心上。雖然兩人都司總督席爾瓦的親信,但是兩人對于席爾瓦的忠誠是不同的。
對于**官塞維科斯來說,他同席爾瓦之間已經締結了保護人的關系,也就是說在西班牙的貴族眼中,兩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但瓦德斯的保護人可不是席爾瓦,雖然他同席爾瓦的關系很密切。對于瓦德斯來說,真正能夠庇護他的保護人,還在西班牙國內。
因此他并不十分畏懼于塞維科斯的指責,至于總檢察長和總督席爾瓦之間的矛盾,這不僅是菲律賓殖民地內部家知戶曉的事,就算是墨西哥副王庭也很清楚。
因為誰都知道,總檢察長的設置,便是歐洲本土宮廷用來監視當地總督的。如果兩人關系要是親密如一人,那么其中一位早就被調回墨西哥或是歐洲去了。
而席爾瓦總督和總檢察長顯然都是聰明人,他們始終把斗爭局限在一個范圍之內,好讓墨西哥副王庭和王國宮廷安心,又不至于讓雙方真正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