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剛剛把寫滿字跡的紙條放好,柳敬亭在王承恩的帶領下走進了書房。
“陳先生來了,我們今天不如聊些輕松一些的話題,比如金陵城秦淮河的風光什么的…”朱由檢有心放松下自己的心情,就想聽聽柳敬亭談談被后世吹的嘆為觀止的,秦淮八艷什么的。
朱由檢話還沒說完,一個人突然撲通跪倒在地上,讓正在整理書桌上紙張的朱由檢嚇了一跳,而正準備退出書房的王承恩也愣在了原地。
“草民死罪,草民實不是泰州舉人陳中紀,草民乃是通州余西人柳敬亭…”柳敬亭伏在地上,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來歷交代了一遍,但是隱去他和東林黨人的瓜葛。把他受東林黨人委托上京的事,說成了是不忿朝中閹黨橫行,想要來京城上書天啟清除閹黨,但是因為沒有上書的門路,才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信親王讀書解惑的清客。
柳敬亭的坦白讓王承恩面色如土,同時跪倒在地,不敢抬頭的連聲向信親王請罪。
作為引薦柳敬亭入府的王承恩,雖然從錦衣衛的日常報告中,知道了陳中紀和員外郎王守履有聯系。但是讀書人之間有所往來,乃是很正常的事,王承恩并沒把這看的很嚴重。
但是柳敬亭冒名頂替進入信親王府,還和員外郎王守履有聯系,這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即便是沒什么政治智慧的王承恩也感覺到了,這里必定有什么陰謀。一個朝廷**官員讓一名說書人假冒士子,想要獲取藩王的信任。
現在又是這種皇帝病重的時刻,如果被人捅出來,這就是牽連極廣的大案子。雖然天啟皇帝已經公布信親王為皇太弟,但是要是被有心人發現后制造流,說信親王還在藩邸中就和朝廷官員勾結了,那么信親王日后登基,這個皇帝的位子可就坐的不那么名正順了。
朱由檢看著下面五體投地的兩人,柳敬亭看來是豁出去了,說完了他冒名頂替的事之后,就紋絲不動的趴著,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而王承恩很顯然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驚恐萬狀的他,身體抖的像條蟲子。
朱由檢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看,才嘆口氣說道:“王承恩你識人不明,我把府中事務一并托付給你,你卻連招進來什么人都不知道,實在是太玩忽職守了。你自己下去領取10下仗刑,并把手中事務交給王德化,自囚3日以作警示吧?!?
朱由檢的發落讓王承恩緊繃的心落在了地上,他痛哭流涕的感謝了信親王對他的從輕發落。當王承恩站起了準備去領懲罰的時候,他看了看依舊跪倒在地,把頭貼在手背上絲毫無動于衷的柳敬亭,心中不由大恨。
“殿下,不如讓連百戶把此僚抓起來仔細查問,看看他還有什么欺瞞殿下的。”王承恩怨毒的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