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部的會議室里,一場簡潔的結婚典禮正在舉行。許副主任是總部的干部,這段時間又經常到獨立第一師來工作,許多干部戰士都對他熟悉了,加上他又是師長他們的老戰友。所以,這場婚禮大家都湊了份子,想盡量的熱鬧些,這可是獨立師在嫁女啊。
不過,師長的心頭好像有些隱隱的不安起來,他好像記起了個什么事,但就是一時不能清晰地記起來。
鐘雪芳的神情也顯得有些惚恍,臉上并沒有一個新嫁娘的喜悅神色,她這時腦海里正不斷地涌現出嚴凱的歡笑臉龐,心里不斷默默地說著“對不起。”
然而,一點都不知情的許副主任,卻是幸福滿滿地應酬著大家的祝福,那張原本蒼白的臉,此時卻激動的漲紅起來,洋溢著心里的激情燃燒。
作為新人的介紹人,紀副院長也是一副心情忐忑不定,不時地朝門外張望,深恐嚴凱突然闖了進來。
她的預感還是很靈的,就在大家喜氣洋洋在一片祝福聲中,從外面突然闖進了一個全副武裝的不速之客。
“嚴凱。你跑到這來干什么?!”因為紀副院長一直是望著門口的,所以,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便是她。雖說她此時最怕見到的人就是嚴凱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迅速地攔在嚴凱的面前,大聲地責問道。
“這鐘雪芳結婚,我能不來祝賀嗎?!哈哈……”嚴凱這時已經是痛苦至極,哪里還顧得了許多,一把就將紀副院長給掀到一邊去了。
這時,師長終于明白過來了自己剛才的那個奇怪的感覺,原來就是因為嚴凱了。因為今天政委和參謀長不在家,前來參加婚禮的領導就他和政治部主任兩個,眼見這個情況,他不得不站起制止嚴凱。
“嚴凱。你給我冷靜些!”
對于這個熟悉的聲音,嚴凱有種反射的反應,于是他就迅速地站住,轉身找到了師長這個方向。不過,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嚴凱,這時是誰的話都不好使了,他感到非**屈地說道:“這鐘雪芳是我的,卻要嫁給別人了!你能讓我怎樣冷靜?”
許副主任原本還以為嚴凱是趕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加上之前他曾救了自己一回,心里正要好好地感謝一番,聽到嚴凱這句話后,才恍然大悟,這小子是到自己的婚禮上來鬧事的!
但他畢竟是位領導,要比尋常人沉穩得多,他沒有去對嚴凱說什么,而是先看向自己的新娘鐘雪芳。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此時的鐘雪芳臉色蒼白,整個人激動的在發抖著,于是他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感覺到了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
不用說,他明白嚴凱與鐘雪芳之間確實是有問題的!
“有話等以后再說。現在是許副主任的婚禮慶典,請你讓開,你已經妨礙了婚禮的進行。”師長威嚴地對嚴凱命令道。
“我知道。等以后再說什么?還有意義嗎?我就是想問問這究竟是什么回事?問完我就走。”嚴凱居然不賣師長的帳了,大聲地回應道。
“嚴凱,你聽大姐說……”紀副院長這時又氣又急地上前勸阻,但還沒說完,又被嚴凱粗魯一把推開了。
“天底有你這樣的大姐嗎?我這么信任你,你卻背著我都作了些什么呢?”嚴凱憤怒地朝她責問道。
“我……”紀副院長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許副主任此時已經被嚴凱激怒了,這可是一個男人的自尊受到侵犯的事,換作誰也是忍耐不了的。何況是在自己的婚禮上。
然而,嚴凱卻完全無視他的存在般,直接向鐘雪芳走去,而鐘雪芳卻畏怵地往后退去,躲到了許副主任的身后去了。
這種情形是誰也無法控制得了,連師長也一時不知道怎樣處理好,總不能讓警衛戰士進來將嚴凱拉走吧?而且,再激怒了這個臭小子那桀驁不馴的野性子,那情況就更糟了。
嚴凱見鐘雪芳躲到許副主任身后去,心里瞬間就像被人狠狠地在心頭插了一刀般劇痛,不禁打了一個晃恍,然后仍是不甘愿地隔著許副主任問道:“鐘雪芳,我只是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被迫嫁給他的?”
在這種情形下,你讓鐘雪芳能怎樣回答呢?鐘雪芳只能忍著心頭的痛楚,輕聲地講一聲“不是”。
“那么說,你是自愿嫁給這個男人了?”
這回,鐘雪芳已經痛苦得說不出話了,只是點點頭表示是自愿的。
“夠了!這兒不歡迎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許副主任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一把揪住嚴凱的前襟,大聲地喝令道。
嚴凱很快自然地一手撥開了他的手,由于激動沒有在意地用力過了些,弄痛了許副主任的手,這讓他更加感到嚴凱這是在蔑視自己,一時忍禁不住,迅速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小手槍。
“滾!再不滾!老子斃了你!”他非常讓人意外地用槍指著嚴凱喝令道。
“啊!”作為伴娘的小郭,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驚嚇地叫了一聲。
“哈哈……”然而,嚴凱看到指著自己的槍口,氣極反樂地大笑了起來,然后,冷冷地問道:“許副主任,真威武啊!我想你難得有幾次拿槍對著小鬼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