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敵人沖上了山坡,他們也吸取了血的教訓,以騎兵在兩邊迂回,而以兩輛坦克為前引導,后面跟著大量的散兵向黃栗山陣地突擊而來。這兩輛坦克還是松下靖次郎在回到洞口修復的,此時正好可以用上。
看到敵人的兩輛坦克開了過來,張賢只得叫著那個美國的“駱駝上帝”,沒有辦法,在他的這個團里,能夠打火箭筒的只有這個洋鬼子。
保羅還是背著他的那套無線電機,緊緊地跟著張賢的身邊,聽到張賢要求他再去打坦克的時候,他非常得意,這說明他還是這支隊伍里不可缺少的一員,當下非常痛快地答應著,放下了他的無線電機,扛著火箭筒,帶著戰防連的幾個士兵沖下了山頂。
敵人的一隊騎兵馬上沖了上來,張賢組織著幾個狙擊手伏在山石之后,專以射擊那些威風不可一世的鬼子騎兵,而又有幾挺重機槍在后面進行著必要的掩護。因為是上坡,敵人的坦克開得并不快,但是他們的騎兵卻十分迅速,已經沖到了陣地的火力點上,他們的坦克同時開著火,平射炮發出了一團火來,隨著轟炸聲響,將布置在那邊一處國軍機槍陣地打飛,幾個機槍手被炮彈爆炸后的沖擊波掀起老高,摔出了陣地之外。鬼子一個騎兵已經沖到了陣前,手起刀落,已經砍下了一個國軍士兵的頭顱。
張賢不由得大怒,也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團長,奪過一個狙擊手里的步槍,對準那個狂傲的鬼子騎兵砰地放了一槍,那個鬼子騎兵應聲摔下馬來。隨著他的槍響之聲,沖在前面的幾騎鬼子兵紛紛倒斃,這些狙擊手們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團長,雖說早已聽說自己的團長是軍中的槍王,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看到了他的身手,不由得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
“別光看我,快給我打!”張賢這樣吼著自己手下的兵。
這些狙擊手們這才醒悟過來,紛紛回轉頭去,專心致志地瞄準、射擊,在砰砰的槍聲中,敵人的騎兵紛紛落馬,便是沖到前面的也被旁邊的機槍掃下,幾乎沒有哪一個可以幸存。
張賢總算聽到了“轟”的一聲巨響,鬼子的一輛坦克停住了,并著起了火來,不一會兒,從里面爬出了幾個鬼子兵來,驚恐地在地上翻滾著,撲滅身上的火焰。
“好!”不僅是張賢,陣地上所有的士兵都齊聲叫了起來。張賢順聲看去,只見保羅帶著幾個戰防隊員已經躲在了一處巨石之后,離著敵人的坦克不過一百米的距離,正瞄準著敵人的第二輛坦克。可是,那輛坦克也發現了他們,轉動著炮塔,當先向那邊開了一炮,隨著爆炸聲響,那塊掩住保羅身形的巨石應聲開裂,巨大的沖擊也將保羅摔出老遠,扛在肩上的火箭筒也丟出了老遠。
張賢正在著急,卻見另一邊的一個戰防隊員舉著鴨子狀的戰防槍打了一槍,犀利的子彈直穿到那輛坦克的履帶之下,隨著“叮當”的亂響,那輛坦克已經停止了前進,履帶斷裂開來,動彈不得。另一個戰防隊員見狀,也放了一槍,子彈透過了這個坦克并不厚的裝甲,直穿進戰車的心臟爆炸開來,隨著里面冒出的濃煙,大家都知道這輛坦克也已經爆廢了。這些戰防隊員卻還不解氣,紛紛把復仇的子彈打向這個已經不能動的鐵棺材,卻不想把后面的團長張賢心痛得不得了,畢竟戰防槍的子彈也是昂貴的,配在一六九團里也是數都能數過來的。
保羅少校被一個戰防隊員背回了陣地上,此時他已經昏迷不醒,張賢連忙叫來衛生員為他包扎傷口,同時派人把他送到后方的醫院。
這個時候,鬼子的步兵已經沖了上來,他們沒有再采用密集的波形沖鋒,而是以散兵陣而上,國軍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機槍火力掃射之機,但是此時陣地上的輕重機槍還是全部響了起來,而敵人的擲彈筒的榴彈與手榴彈也投擲了過來,雖然倒在國軍機槍之下的鬼子不計其數,但同時倒在敵人手榴彈和榴彈的爆炸下的國軍也有不少。
眼見著這些鬼子兵就要攻到了陣地前,張賢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采取逆襲,將有可能被敵人沖垮。當下命令司號吹起沖鋒號,自己也大喝一聲,率先一躍而起,先甩出了一枚手榴彈,在爆炸聲中,他有如猛虎下山一樣舉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殺入了敵從。見到自己的團長身先士卒地殺了過去,所有的士兵們不由得士氣高漲了起來,一齊跳出了戰壕,有的甩出手榴彈,有的端起了沖鋒槍,個個如狼似虎一樣,兇悍沖進了敵人的人從中,很快便沖亂了他們的陣腳。
在近身戰中,國軍士兵的沖鋒槍有著很大的優勢,而此時鬼子還想再比拼刺刀顯然有些落后,許多鬼子挺著刺刀還沒有沖到面前,就已經被國軍的沖鋒槍掃成了蜂窩。可是與士兵相反,作為團長的張賢卻只有一把上著刺刀的步槍,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兇猛,多年來的訓練以及多次的貼身肉搏,早已使他練就了一身幾無人敵的拼刺能力,便是在敵人的包圍之中,他也能夠兩三下便解決一個敵人,其靈活與狡健尤如一頭豹子,在拼殺了七八個鬼子之后,他所到之處,鬼子紛紛后退,沒有人再敢和他當對手。
山下的一塊石頭之上,松下靖次郎舉著望遠鏡,遠遠地望著山坡上的那個如入無人之境的國軍軍官,直到看清了這個人的身影,他馬上認出了來,沒想到這兩年過去了,張賢的拼刺能力還是這么得好,只怕自己此時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如果能夠再和他較量一番,哪怕是死,也不失為一快事!只是,這個時候,他還能象以前裝啞巴的時候,與張賢親密無間嗎?顯然,那種記憶是不可能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