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jiān)獄里出來,外面的雨還在下著,嘩嘩地不止,就仿佛是瓢潑一般,呂奎安也只把他們?nèi)齻€人送出了大門,把那把槍還給了張義,然后又和張賢說了幾句話,便回轉(zhuǎn)了去。
直到坐在了車子上,張賢才長長地出一口氣,就在剛才,他的神精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點,生怕馮玉蘭會被呂奎安發(fā)現(xiàn)。看來,呂奎安剛才的重點都放在了張義的身上,對這個懷了孕婦女并沒有在意,否則,以呂隊長的精明,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馮玉蘭的破綻。
而馮玉蘭一坐到車上來,便忍不住地哭出了聲來,雖然那聲音細小而輕微,但是依然如外面的雨一樣滴滴地落在了張賢的心里,他的心在這時已經(jīng)痛苦到了極處,卻又無法來勸解這位與自己的妻子一樣懷著身孕的女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馬文龍真得被處決了,那么對于馮玉蘭來說,她與她肚子里還未出生的這個孩子的命運又將是何等得悲苦?
“大哥,我要去救馬大哥!”良久沒有開的張義,忽然開了口。
張賢與馮玉蘭都為之一怔,張賢猛然把車子停到了路邊上,轉(zhuǎn)過了頭來,皺起了眉頭來,反問著他:“你怎么去救?”
張義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堅定地道:“我要去劫囚!”
本來張賢還以為他會有什么高招,一聽此話,不由得又是氣,又是覺得可笑,重新松開了離合,加上了油門,恨恨地罵了一句:“小孩子竟說些小孩子的話!”便不再理會他,又一次在雨中開起了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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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賢開著車把馮玉蘭送到了她的指定地點,讓她下了車,雖然對她十分同情,但是卻無法安慰她,畢竟第二天那個兇手會是自己。
張義一直坐在張賢的身邊,再不多說一句話,也許在他的心里,還在琢磨著他的那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拯救計劃。
雨漸漸小了起來,雖然此時的天色比剛才要晚了許多,但是陰暗的烏云已經(jīng)散去,天空反而明亮了起來。驀然間,一個人影從路邊上躥了出來,攔在了張賢的吉普車前,張賢正在走著神,猛地踩下了剎車,忿然伸出頭去,大聲地怒罵著:“你找死呀?”
那個攔車的人卻冒著已然變得淅瀝的小雨跑上了前來,嘻笑著:“哥,我就知道是你的車!”
看清了這個人,張賢不由得癱坐在司機的座位上,罵道:“熊三娃呀,你什么時候能夠不要這么毛躁呀?剛才要是我反應慢了一點,只怕你已經(jīng)到了我車輪底下了!”
不錯,闖到面前的正是熊三娃,他朝著張賢作了一個鬼臉,笑道:“我知道哥你的開車技術好,一定不會有事的!”
張賢哭笑不得,問著他:“你在這里做什么?”
熊三娃笑道:“剛才我和陳大興在這里的小酒店里坐了一會兒,避避雨,敘敘舊,看到你過來了,我才跳出來的,呵呵,正好搭你的車回去。”
“哦,陳大興的人呢?”
“他不好意思見你,要自己回去!”熊三娃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去,把他叫過來,我?guī)銈兓貭I!”張賢這樣命令著。
“是!”熊三娃答應著,就象一個**一樣,跳進了路邊的小店中,不一會兒,拉出一個國軍中尉來,正是陳大興。
見到張賢,陳大興覺得很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過來向他問好,張賢沒有多問,讓兩個人都上了車,這才重新開起車來。
車上,兩個人又和張義打了聲招呼,一路上只聽到熊三娃不停地在耳邊絮叨著,陳大興與張義都是一不發(fā),仿佛也在想著什么心事。
“大興,小蓮和鳳兒怎么樣了?”張賢隨口問著他。鳳兒就是陳大興與江小蓮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