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劉興化想了想,道:“平漢路也是敵人的重中之重,整編十一師從駐馬店附近抽走,敵十八旅擔負起了護路任務,我想無論是武漢、信陽還是鄭州方面,都不敢輕易讓這條鐵路中斷,呵呵,我們就請地方游擊隊給我們幫個忙,在明港車站到西平車站間不斷地進行破襲,我就不信胡從俊敢調十八旅過來!”
聽到劉興華如此一說,熊卓然也點著頭,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然后又道:“還有一點,就算是我們成功地令胡從俊就范,讓十一旅與一一八旅掉頭,但是讓敵人這兩個旅真得調轉了頭來,如果我們兩支友軍趕到得不及時,我只怕我們襄河縱隊會再次陷入象河關那樣的危機里!”
熊卓然的這一番話,令劉興華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這種情況的確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以張賢所帶領的整編十一旅,其行軍、作戰都是極其迅速的,稍有一慎,就有可能反被其噬,而這種痛苦他也非第一次經歷了,直到現在,一提起整編十一旅,一提起張賢的名字,劉興化便覺得陣陣地頭痛。
“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到最后,劉興華只能發出了這一聲的長嘆,同時望了身邊依然急急行軍的戰士們一眼,對著熊卓然道:“這樣吧老熊,你把我們的作戰方案緊急匯報給軍區,也把我們的難處同時上報,可以說得明確一點,我們襄河縱隊最多能夠在上蔡城外圍打上兩天,兩天之后就不好說了!”
熊卓然怔了怔,已然明白了過來。
胡從俊終于作出了決定,命令在上蔡的部隊加強警備,先做好防御工事,以待敵人。同時命令此時位于商水的整編十一旅與一一八旅暫緩前進,停駐穎河之南,以待時機。
這其實就是一種觀望!
按照胡從俊的想法,或許劉興華沒有這個膽量,敢于攻擊他此時已然嚴陣以待的上蔡縣城;就算是有這個膽量,也要看一看打得是什么樣的效果。劉興華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擊他的整編十一師,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胡從俊在這個時候其實就是想以靜制動,倒是要看看劉興華到底要來個怎么樣的動作。
如果劉興華繼續向商水方向追擊,那么,這是最好不過,過了洪河,那邊就是兩軍的戰場,這種大戰也毫無懸念可。
如果劉興華真得膽敢攻擊上蔡縣城,想要用圍魏救趙之計來令十一旅與一一八旅掉頭,那么,也絕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敵軍從五風山區急行過來,定然是疲憊不堪,而自己卻是以逸待勞,還怕了他不成?
唯一令胡從俊有些放心不下的是那兩支緊趕過來的共軍,如果這兩支共軍趕到,很可能會在上蔡周圍形成一個局部的兵力優勢,那么這一仗就比較難打了。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有他的對敵之計。
張賢對于胡軍長的命令有些不能理解,這種觀望地態勢其實是非常危險的,這讓他想到了那個以“仁義之師”的自翊的宋襄公。思忖再三之后,他還是接通了胡從俊的電話。
“軍座,我聽說劉興華的襄河縱隊已經運動到了上蔡城外,是不是?”張賢問道。
“是!”胡從俊回答著。
張賢道:“他們肯定是要阻擊我們去開封救援的!”
“是,我也這么想!”胡從俊還是如此平靜地回答著。
“劉興華追上不我們,定然會強攻上蔡城,以迫我們回兵!”張賢肯定地道。
“是!”胡從俊也點著頭,卻又問著他:“張賢,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嗎?”
張賢愣了愣,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胡從俊的指揮部離開上蔡縣城,向北迅速挺進,將那些共軍遠遠地甩在身后。如果當初胡從俊讓指揮部跟著十一旅或者一一八旅,也就不會有這種難題,可是胡從俊歇了一天,等了一天輜重,這才使得共軍兵臨了城下。這個時候再想快速離開上蔡城,渡過洪河到達十一旅這邊,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穩住自己的陣腳。
想到這里,張賢道:“軍座,你不讓我們兩個旅前進,是不是準備讓我們折返?”
胡從俊笑了一下,忽然對著張賢道:“張賢呀,劉興華的這個襄河縱隊也是夠討人嫌的,好幾次都要被我們一口吃掉了,又三番五次地從我們嘴里逃走,你難道就不想把他搞掉嗎?”
張賢經不住地一愣,忽然有些明白胡從俊的用心。
“張賢,看過《說唐》這部書嗎?”胡從俊忽然說起了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張賢點了點頭,道:“看過,那還是小的時候!”
“呵呵,知道羅成最厲害的絕招是什么?”胡從俊問道。
“回馬槍!”張賢沖口而出,也就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也馬上明白了胡從俊的用意!
《說唐》里有一個情節,羅成與秦叔寶是表兄弟,兩個人互教自己家的武藝的時候,都多了一個心眼,秦叔寶沒有教羅成秦家的“殺手锏”,而羅成也沒有教羅家的“回馬槍”。
所謂的回馬槍,并不是回身刺,而是回馬刺。就是故意引誘敵將追擊,等敵將的兵器襲向自己的后背時,乘機撥轉馬頭,令兩匹馬的馬頭相對成九十度,這個時候的兩員將官也幾乎成了面對面的樣子,而這個時候的敵將招式已經用老,兵器還沒有拉回來抵擋,促不及防,就被刺于馬上。回馬槍,就是反敗為勝,卻有一個先決的條件,那就是要先致自己于很危險的境地,讓敵人感到勝利在握而失去了防備之心;其次,還要把握好時機與火候,以免對手能夠識破;當然,最后還有一個要點,那就是戰將要與戰馬很好的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