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我們怎么來打呢?”鄭政委經不住地問著。
黃新遠道:“我們如今只可智取,不可強攻,否則還會陷入牛抵角的困境里!”
“怎么個智取法?”一個連長經不住地問著。
黃新遠稍微想了一下,用樹技指著地上他畫的地圖,道:“如今,我們占據北面的兩處院落,敵人的重點防御力量也集中在了北面,我想我們可以從南面就近展開進攻,卻要給他們來一個聲東擊西之計,由兩個連自西向東從村西面強攻,這是虛張聲勢,也就是佯攻,把敵吸引過來,然后我們的主力再從南面進入村中,只要奪得一點突破,便可以向里面**進去,沖到老黃家大院之前,到那時再向四面擴張,占領相鄰的幾處院落,這些敵人也就無計可施了!”
眾人都想了想,鄭政委當先地表態道:“好,老黃,就依你的想法來打!”
在黃家莊的老黃家大院里,此時這里已經成為了李文義這支突擊敢死隊的指揮部。
熊三娃覺得十分歉疚,李文義的負傷,完全是他過于任性的結果,看著呼吸越來越困難的李營長,熊三娃淚流滿面,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
“別哭!……你又不是個孩子!”李文義咬著牙罵了熊三娃一句。
這一回,熊三娃沒有再跟他頂嘴,只是點了點頭,卻還是止不住眼淚。
一個突擊隊員沖進了屋里來,向他們報告著:“營長,敵人在村西面開始進攻了!”
“我過去看看!”熊三娃自告奮勇著。
“好!”李文義點了點頭。
在村子的西面,倒是有突擊隊的一個連,熊三娃穿過兩層院子,已然來到了村子的西口處,屋頂上架著突擊隊人機槍,熊三娃從院子的墻頭往外望去,卻見到幾個沖鋒的共軍士兵時起時臥地向這邊接近,同時射出子彈來掩護后面的人。可是看著看著,他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跳出院墻,對著這邊負責的一個排長道:“這些敵人是在佯攻,不要理會他們,等他們到了五十米內,你們再打,節省一點子彈!”
“你怎么知道是佯攻呢?”這個排長還有些不相信。
熊三娃道:“這些**慣常人海戰術,還自稱什么集中優勢兵力,他們沒有五到六倍的兵力,是不敢打的!”
這個排長這才恍然大悟。
熊三娃卻是暗自慚愧,這些都是他跟著師長張賢久了,耳濡目染學來的,其實他這也是猜測。
回到了老黃家大院里,李文義正等著他的結果,當下,熊三娃便把自己的結論講了出來。
李文義也點了點頭,喘著粗氣,仔細思索了一下,卻問著他道:“三娃,你覺得敵人在西面佯攻是為了什么?”
熊三娃的臉卻有些發紅,道:“我哪知道,或許他們就是為了騷擾我們,浪費我們的子彈!”
李文義搖了搖頭,卻是嘆息了一聲,道:“三娃呀,你能夠看出來敵人在佯攻,就不會多動動腦子,想一想他們為什么會這么做?”
熊三娃愣了愣,驀然明白過來,問道:“你不會是說他們要跟我們玩聲東擊西吧?”
李文義沉重地點了點頭,同時又問著他:“三娃,你說說,敵人要是在玩聲東擊西,會是從哪里來打?”
“南面!”熊三娃沖口而出。的確,北面因為有敵人占據的兩個院子,所以突擊隊此時正在努力將之奪下來;而西面和東面既然是敵佯攻的方向,那么只有一個南面可以突破,更何南面正是敵沿河陣地,那里敵人的兵力也足夠得多,任誰也不會舍近求遠,還要繞一圈來攻擊。
李文義又點了點頭,已然有些接不上氣來了,他的臉痛苦地擰在了一起,然后又舒展開來,又問著他:“三娃,你要是營長,這個時候,你準備怎么來打?”
熊三娃仔細想了想,道:“我覺得可以把第一連和第三連全部部署到南面的幾個大院子里去!”
“很好!”李文義點著頭,對著熊三娃道:“就按你說的來做吧,對了,你去把另外兩個連長找過來!”
熊三娃以為李文義是要按他的建議那么去部署,馬上跑出門,讓兩個突擊隊員找來了另兩個連的連長。
這兩個連長走進屋里的時候,李文義已經有些處于半昏迷的狀態,熊三娃輕聲地呼喚著他,他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三位下屬都已經到了,馬上來了精神,卻沒有象熊三娃所想的那樣部置任務,而是宣布了一個令他都沒有準備好的決定:“你們三個是突擊隊的連長,如果我不行了,就由熊三娃來當代營長,代替我的指揮!”
那兩個連長愣了愣,看了看熊三娃,一了點頭。
“老李,你不會有事的!”熊三娃幾乎又要哭出聲來。
李文義擺了擺手,這才命令第一連與第三連到村南重點布防。
可是,還不等一連與三連部署到位,村子的南面便響起了激烈的槍炮之聲,熊三娃也無暇再與李營長說些什么,跳將起來,沖上了這個高高的碉樓,從這里,可以充分地借助居高臨下的位置,用重機槍支援各處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