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黃維也開口道:“請大家不要責怪胡副司令,他一回來便與我說了這件事,我們兩個思忖良久后,都認為突圍這件事事關重大,一旦突圍,可能的結果便會象當初被圍的廖耀湘兵團一樣,最后會全面潰散,最終全軍覆沒。所以我們兩個也一直認為,能不突圍就不突圍,如果我們援軍可以沖殺過來,那么我們還可以保存住十二兵團的大部,于私于公這都是最好的結果!”他說著,十分傷感,又接著道:“但是事與愿違,我們的苦苦支撐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再不突圍,可能我們十二兵團連骨頭都要被共軍啃光了!”他的眼圈已然紅了起來,想到十二兵團十二萬的將士從河南出發的時候,還意氣風發,而如今在他的帶領之下,只剩下了一堆的殘兵敗將,這一切雖然說是大事所然,但他這個兵團司令官卻是難辭其咎的。想到這里,淚花已然閃爍了起來。
聽到黃維說完,胡從俊這才接著道:“我對不起大家,也沒有想到戰斗會是如此得殘酷!當初在南京的時候,張賢力勸我必須要討到**允許我們突圍的秘令,當時我還覺得不以為然,現在想來真是必要呀!”他說著,長嘆了一口氣,又道:“開始的時候,**并不同意我們突圍,他還要為杜聿明集團考慮,我最后曉之以情,告訴他,如果十二兵團覆滅了,那么我們國民黨也就走到了失敗的邊緣。十八軍、第十軍都是國軍中的中堅,你們這些主官、中層指揮官以及下級指揮官都是我們國民黨的人才和精華,一旦失去,再想重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我多次的勸說之下,**才答應了我的請求,但是他也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我們十二兵團如果能夠支持,就決不能突圍,他也怕呀!除非我認為真得到了不突圍便會全軍覆沒的地步!”他說著,又停頓了一下,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諸位軍師長,這才緩緩地道:“如今,我們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說吧!鈞座準備如何安排突圍呢?”**軍長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緊追著問道。
黃維點了下頭,這才道:“剛才我已經與胡副司令和吳副司令都商量了一下,這個時候如果采用被圍之初抱團突圍的策略顯然是行不通的,那樣就算我們能夠沖出去,也很容易會被共軍全力追擊并且再一次合圍。所以我們制定的一個十六字方針!”
“哪十六個字?”覃軍長也經不住問道。
“四面開弓,全線反撲,覓縫鉆隙,孤注一擲!”黃維緩緩地念了出來。
“四面開弓?”眾人都默念了起來,張賢不由得有些好笑,同時也感到一陣悲哀,這其實就是自己當初對**的建,讓大家各自顧各自的命!這個方針實際就是四散而逃,看看誰的本事大,誰的腿兒長,誰的點兒正,誰最幸運而已!
“我們的目地只是要沖出重圍!”仿佛自己也覺得有些不仗義,黃維不由得又向大家解釋著。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來,這意味著到此刻大家的緣分可能已盡,下面的只能是各奔東西。
見到大家都不說話,胡從俊也知道此時大家的想法,卻只能十分無奈地道:“如今看來,只有這個方案是最實際的,我們四面突圍,讓共軍不知所從,這樣一來,定然會有人成為他們的捕捉對象,但是卻可以掩護其他人從容地逃走,我們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能夠突圍成功,到底誰真正得能夠突圍出去,就要看各位的造化了!”
**軍長當先地點了點頭,作為一個職業軍人,他明白此時必須要有一個取舍,而關鍵要看的還是怎么來安排,于是問道:“不知道鈞座有什么具體的計劃?”
胡從俊點了點頭,來到了那張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之前,一邊指點著其中,一邊道:“大家看,共軍圍攻的重點是在雙堆集的南面和東南面,因為這兩個方向離著蚌埠最近,他們要擋住我們向那個方向靠攏。而雙堆集的北方和西方則是他們的大后方,除去他們直接圍攻的兵力之外,他們第二梯隊的兵力配備的定然不多,這兩個方向也是我們突圍的重點所在,尤其是西面、西北面和北東面!”
聽著他的分析,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胡從俊又接著道:“我們的突圍要分成四組,其一,由覃軍長帶著七十五師及一一四師的殘部向**圍,突出后再轉向南奔鳳臺或者蚌埠!”
覃軍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胡從俊又道:“其二,第十八師方面,向北東方向突圍,這個距離較遠,突出后相機要向東北繞圈,再折向南奔鳳臺或者蚌埠!”
十八師的師長也點了點頭,他的路走得要多,但是正如胡從俊分析的那樣,可能反而會更加安全。
胡從俊的目光投到了**與王元靈的身上,**軍長知道下面的就是對他的安排。
“其三,十八軍方面,由楊軍長和王師長,帶著一一八師及炮、工兵殘部,從雙堆集的西北方向突圍,突出后與十八師一樣,繞個圈子再轉向南,循蒙城、鳳臺方向過去!”
**與王元靈相對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胡從俊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張賢的身上,卻是意味深長地道:“張賢,我們兵團司令部的安危只能全部托付給你的十一師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張賢,張賢馬上明白了他的話意,莊重時點了點頭。
胡從俊這才道:“最后一組,由黃司令和我親自指揮兵團司令部,并還可用的戰車,與第十一師一起,向西突圍,突出后一樣折向南,奔鳳臺縣!”
“是!”張賢一口答應著。他轉過頭,與**軍長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忽然發現楊軍長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微微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