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時候,公路上的嘈雜聲依然無休無止,就數著熊三娃的嗓門大,也不知道與張義在爭論著什么。
驀然,這個刺客當先著驚醒,兩只手抬起來,兩把加著消音器的手槍同時對準了張賢。張賢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拿的是雙槍,難怪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同時擊中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張賢也鎮定了下來,依稀看到了他的右臂肩頭裹著塊布,雖然他的裝扮是當地人的模樣,穿著黑褂套襖,但是那件薄薄的棉襖并不能替他扛住子彈。
也許是抬得過高,這個刺客的右手感到了痛疼,微微抖了一下,垂將下去,連帶著他的左臂也下垂起來,顯然是承受了過重的痛苦。這是一個千鈞一發的瞬間,已經不容得張賢有半分的猶豫,揮手之間,右手奪過了這個刺客左手的手槍,左手更快,已然扯開了這個刺客蒙著面的破布,當看清了這個人的面孔,他忍不住叫出了聲來:“呂奎安?”
呂奎安愣了一下,那個垂下去的右臂再一次高高舉起,重新對準了張賢的頭,“卡”地一聲打開了保險栓,原來剛才他也是怕子彈手火,搞出聲響,雖然用兩把手槍指著張賢的頭,卻都是鎖著保險。
但是,這邊輕微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公路上的人,這個草叢離著公路太近,也只有十幾步遠,只要耳朵不是很背的人,定然可以聽到草叢中的動靜。
“草叢里有人!”張義在大聲地喊著!
“誰,再不出來我開槍了!”熊三娃也高度緊張了起來。
“別開槍!是我!于得水!”張賢接聲答應著,目光卻還在望著呂奎安,雙目交視,他緩緩地摘下了自己圍住半邊臉的圍巾,已然從呂奎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恐懼與錯愕。
“于得水?你在那里做什么?”張義問著,已然向這邊走了過來。
“別過來!我在拉屎!”張賢連忙回答著,把自己手中的槍遞還給了呂奎安,示意著他往草叢的深處躲去,同時也解下了自己的褲子,向地上蹲去。
呂奎安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抓著自己的兩把手槍,順勢向邊上的草叢里鉆去。
呂奎安剛剛隱沒到了草叢深處,張義與熊三娃已經出現在了于得水的面前,熊三娃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的確是聞到了一股屎粑粑的臭味。
張義也皺著眉頭,看了看他,轉身準備離去。
“別走,有紙嗎?”張賢卻喊住了他。
張義從身上摸了摸,從褲子兜里摸出了兩張草紙來,遞給他,然后快速地離開,重新回到了公路之上。熊三娃也看了張賢一眼,跟著張義之后走了。
張賢卻是暗叫僥幸,自己剛才的確是憋著一泡屎,不然但是裝也裝不像的。
張賢從草叢里出來,張義與熊三娃早已經等得他不耐煩了。
“于得水,這里是怎么回事?”張義當先開口問著。
張賢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跟夏連長在山彎那邊遇到沈副師長,他們開著車是要往合肥去的,可是我們看著他們轉過來,就聽到了槍聲,于是我們也馬上掉頭趕了過來,就看到了這個司機死在了車上,而沈副師長卻不知道哪里去了!”
“夏陽呢?”張義又急急地問著。
張賢指了指南面長滿樹林的山嶺,告訴他:“夏連長看到有血往樹林里去了,所以要我留在這里看好車,自己提著槍進去追了!”
“走了有多久?”張義再問著。
張賢想了想,道:“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吧!”
“我們去樹林!”張義大聲地命令著這隊巡邏的解放軍戰士們,再沒有多問張賢什么,他也是擔心樹林里會藏著刺客,擔心夏連長和沈副師長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