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火總算是撲滅了,雖然燒掉了幾幢房子,但是大部分的人卻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勝利。看看這里的情況差不多穩(wěn)定下來,而天色也已經(jīng)不早了,陳大興便命令著小分隊收拾好行裝,準備起程。
荊軻寨里的人大部分姓荊,把荊軻當成了他們的先祖,他們的族長叫做荊若峰,是一個五十左右歲的小老頭子,只不過這個時候他是被人抬著來見陳大興的,曾獨眼控制住荊軻寨的時候,第一個就是拷打的這個荊若峰。
荊若峰掙扎著想從擔(dān)架上爬起來向陳大興這個小分隊的人行禮,卻被陳大興按住了,邊上的肖劍卻也很是感慨,對著這個小老頭道:“老人家,是我們的錯呀,我們趕來得晚了,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受這么多的苦,還死了這么些人!”
“解放軍同志說得哪的話!”荊若峰連連擺著手,誠懇地道:“這些土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我們這個村寨能夠保存下來已然是萬幸了,只是你們這一走,土匪們要是再來怎么辦呀?”
陳大興笑了一下,對著他道:“你們放心吧,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縣委,他們已經(jīng)派人過來準備幫助你們村組建民兵,以后打土匪還是要靠自己的,最晚的話,明天中午之前就應(yīng)該能到。”
聽到陳大興如此一說,荊若峰連連點著頭,陳大興說得不錯,靠天靠地,到底還是不如靠自己,有人幫助他們來組建民兵,當然是一個好事情了。只是顯然是被土匪打怕了,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陳同志呀,今天晚上怎么辦呀?要是土匪們來了,我們這個寨子里,如今死的死,傷的傷,只怕搞不過他們。”
張賢在邊上勸解著道:“放心吧,曾獨眼已經(jīng)被傷了,他不敢再來了。”
“是呀!”陳大興也道,想了想,又道:“這樣好了,我把那些土匪丟下的槍械彈藥先給你們,你們自己先武裝起來,今天晚上多多警惕,派人在村外把守,不要再讓土匪打進村里來了!”
看到陳大興這個小分隊還是要走的,荊若峰有些不舍,卻也知道不能耽誤他們的事情,也只好答應(yīng)了。
這個時候,彭長安也走了過來,對著荊若峰道:“荊伯,我看這樣吧,我們彭家堡離著你們也不遠,如果你們這里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你們就點起烽火,到時我們看到了,一定過來相幫。”
荊若峰愣了愣,閃過了一絲懷疑的目光,想要回絕,卻還是點了點頭。
荊若峰的表情沒有逃過陳大興與張賢,卻也沒有逃過彭長安,他只是笑了笑,道:“荊伯,如今的天下已經(jīng)變了,**剛剛建國,不再是舊社會了,大家都在改變,我們彭家堡也在改變,就算是為了荊軻寨,你的觀念也要變呀!”
荊若峰只是哼了一下,并沒有答話。
彭長安也在意,隨后又向陳大興等人道了別,帶著彭家堡的人走了。
在剛才,彭長安已經(jīng)向大家說明了他之所以能夠帶著白桿兵到這里來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為荊軻寨向彭家堡求救。彭長安帶著十幾個家將先趕了來,也正是他們引開了曾獨眼放在村口的哨樁,并將之干掉后,才令小分隊的人能夠順利地進入村寨里;而隨后曾獨眼又帶著人從村寨里出來,與之遭遇,畢竟彭長安人少,所以邊打邊退,想著把曾獨眼引開,但是曾獨眼只是把他們趕走后,并沒有追趕。然后,他們會合了從后趕來的彭家堡的大部隊,就已經(jīng)聽到了村子里激烈的戰(zhàn)斗之聲了,派出去的探子發(fā)覺曾獨眼的人在敗退,彭長安便想到一定是另有高人救了荊軻寨,所以才會半路埋伏,殺了曾獨眼一個措手不及,狼狽而逃。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向彭家堡去求的救,彭長安卻不肯說出來。
看著彭長安帶著人走遠,陳大興這才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荊若峰,問著:“你們荊軻寨是不是跟彭家堡不對付呀?”
荊若峰只是哼了一聲,并沒有回答。
“曾獨眼說你們寨子里藏著向二麻子的寶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賢卻覺得這個問題必須要問清楚。
荊若峰的面色閃爍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道:“這都是無稽之談,肯定是有人與我們荊軻寨有仇,所以才會如此嫁禍!”
從荊軻寨出來,已然是下午四點多鐘了,眼見著天就要黑了下來。本來,如果沒有荊軻寨的這場意外,他們在此時早就應(yīng)該抵達了馬頭山龍泉寺了。雖然明知道趕到龍泉寺的時候,也到了晚上,但是對于這個小分隊來講,卻是無所謂的。畢竟探山還是夜晚來的好,神不知鬼不覺,反而方便了許多。
走在路上的時候,老山羊向他們講起了荊軻寨與彭家堡的恩怨。這兩個村寨實際上只隔著一座山,一個在山的東面,一個是山的西面,只不過彭家堡無論是從規(guī)模還是從人口上來講,都比荊軻寨大了數(shù)倍,而兩個村寨之間的沖突之本也源于這座相隔的山。據(jù)說在清朝的時候,這兩個村寨的大小還都差不多,后來因為彭家的人當了官,便通過關(guān)系,把這座相隔的山盡數(shù)劃給了彭家堡,這當然引起了荊軻寨的不滿,于是械斗也就經(jīng)常性的發(fā)生了。雖然后來由縣府作主,把這座山一分為二,各自一半,而這兩個村寨之間結(jié)下的仇卻再也沒有解開。到了民國年間,彭家堡以抗匪的名義私募衛(wèi)隊,又有民團撐腰,卻是越做越大;而荊軻寨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又不甘心被彭家堡所控制,于是最終與土匪妥協(xié),實際上卻成了土匪的附庸,向二麻子之所以能夠控制荊軻寨那么多年,實際上就是利用了他們與彭家堡之間的矛盾。
“這一次真是奇怪了!太陽打西面出來!”老山羊說完,卻又不由自主地道。
“為什么?”武小陽問著。
老山羊道:“荊軻寨與彭家堡說是隔著一座山,卻是向來老死不相往來的,他們的人怎么還會去向彭家堡求救?呵呵,這個彭家堡也有意思,有一年向二麻子就是利用荊軻寨作基地,越過山頭攻擊彭家堡,險些把彭家堡滅了,彭家人的恨荊軻寨的人還來不及呢,卻聽到人家一求救,就真得跑了來;你們說,這難道不奇怪嗎?”
聽他如此一說,大家也都覺得奇怪了起來。
張賢卻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阿水呀,你覺得不奇怪嗎?”老山羊不由得問著張賢,這一路走來,他發(fā)覺這個阿水才是真正不簡單的人,所以對于他此時格外得關(guān)注。
張賢搖了搖頭,淡淡地道:“這有什么奇怪的?”
大家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老山羊,更不懂了起來:“怎么會不奇怪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張賢悠悠地道:“這是你今天說過的話,怎么,你忘了?”
老山羊怔了一下,隱約明白了過來。
“呵呵,或許真得是這樣!”肖劍也判斷著:“荊軻寨可能真得藏著向二麻子的寶藏,彭家堡只不過是趕來分一杯羹的!只是見到曾獨眼敗了,所以才連忙轉(zhuǎn)了向。”
其他人也紛紛點著頭,畢竟大家對彭家堡已經(jīng)有了先入為主的差念,痛恨著那晚火燒車隊土匪,雖然現(xiàn)在想來,那件事很有可能是別人借著彭家堡的名號做的,但不管怎么樣,在大家看來,彭家堡就是一個大地主,大老財!
“彭家堡有的是錢,有的是糧,他還差向二麻子那點寶藏?”老山羊卻是不信。
“我說老山羊呀,你怎么總是替著彭家堡說話呀?”便是連不怎么說話的賀強也經(jīng)不住地問道。
“嘿嘿!”老山羊干笑了一下,道:“我哪是替他說話,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彭家堡在我們這一片名聲一直就很好的!”
熊三娃卻是忍不住地問著大家:“你們說要是向二麻子真得有這么一個寶藏在,那會是些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