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云轉過頭看著張賢,張賢卻一臉得平靜,遠非熊三娃那樣,能夠一眼就可以看到心里所想的人。
所有的談話還是從長家常開始的,彭青云問著張賢:“于同志的老家是哪的?”
“河南!”張賢回答著,于得水就是河南人,而張賢卻是江蘇人,這一點,張賢是十分明白的,絕不能說錯。
“呵呵,河南好呀!”彭青云贊嘆著:“那可是中州之地,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去過河南!”
“哦?老爺子都到過我們河南的哪些地方?”張賢問著。
彭青云道:“也沒有去過多少地方,只是去過洛陽和開封,要不是當初北伐打到了那里,說不定我還在那里娶了個河南老婆呢!”說著,仿佛是回憶起那個時候的事,臉上帶著一種回味的笑容。
“老爺子當初到河南做什么?”張賢忍不住地問道。
彭青云道:“最早的時候我是在北平上學,我有一個女同學就是河南開封人,我喜歡上了她,就跟著她到了河南!”他仿佛是沉浸在了年輕時候的回憶里,卻又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道:“可是她家里反對,她家當時是開封城最有名的商人,只可惜站錯了隊,支持了吳佩孚。北洋政府**的時候,他家也垮了!后來,她嫁給了一個軍官!”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還有些傷感。
張賢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但是彭長安卻有些好奇,追問著:“爹呀,那么再后來呢?”
彭青云看了他一眼,也許覺得彭三公子的話問得太多余,笑了笑,道:“再后來我就回來了,她是她,我是我!”
聽到彭長安的回答,大家都笑了起來,彭長安也笑了起來。
但是,彭青云卻收攏了笑意,聲音十分平緩地道:“后來,她死了。日本人打來的時候,他的丈夫當了漢奸,她不愿意,自殺了!”
一時之間,整個廳堂里大家的笑聲全部收攏,只有一片得寂靜。
“好了!好了!說這些做什么!”彭青云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當先地打破了這個沉默,又轉頭問著身邊的張賢:“于同志,你們過來做了不少的好事呀!”
“哦?不知道老爺子指的是哪些?”張賢忙問著。
彭青云道:“最大的好事是你們把向二麻子那個禍害趕走了,呵呵,這真得是為我們這個地方除了一大害呀!”
“老爺子過獎了!”張賢客氣地道:“為人民而戰,讓老百姓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是我們份內的事,我們都是人民的兒子,這都是應該的!”
“說得好呀!”彭青去贊嘆著,同時又有些可惜地道:“只是,如今我們辰州總是有土匪出沒,什么時候能夠把這些土匪都清理掉,那才是最好的!”
“這件是我們已經在做了!”張賢告訴著他。
彭青云點了點頭,看了看坐在下首的三兒子,道:“聽長安提起,上一次的荊軻寨,也是多虧了你們的相助,才打退了曾獨眼那些土匪,把那個寨子得以保全,呵呵,你們真得是了不起呀!相當初國民黨都從來沒有這么堅決過,總是打打停停地,到后來干脆置之不理了,所以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自建民團,以保一方的太平!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學國民黨才好呀!”
“老爺子過慮了!”張賢道:“我們一定會把這里的土匪肅清的,讓大家都能夠安居樂業!”
“那就好!那就好!”彭青云連連點著頭,卻又問著:“不知道你們這一次進山來,執行的是什么任務?準備什么時候離開呢?”
張賢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邊上的熊三娃,熊三娃卻是對他聳了聳肩,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當下,他面對著這個族長,笑了一下,道:“老爺子,我們都是執行任務的,至于是什么任務?要到什么時候出山?這是我們連長知道的事,我們不過是當兵的,不知道那么多!”
“哦,是這樣呀!”彭青云有些失望。
正說之間,一個丫環從側門進來,卻是通告著大家,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大家入席了。眾人這才打住了話頭。
這桌飯菜倒也十分豐盛,有魚有肉,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只是雖然面對著這么多香味撲鼻的菜肴,張賢卻沒有一點的胃口,也只隨便動了動筷子,他的腦子還在想著另一件事,只有等著與熊三娃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好開口來問。再看一看熊三娃,他卻還是一副餓鬼的模樣,吃得津津有味,只是比當初的武小陽要強了許多,到底還是見過世面的,還懂得一點面子,沒有太過丟丑。本來,彭青云還拿來了一壇土酒,但是張賢只推說部隊有規定,連熊三娃也沒有讓喝上一口。其他人見客人喝,只好隨便倒了一些,就算是自斟自飲。
彭青云卻是第一個退下場的人,他只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推說有事而出,剩下彭家的三個兒子與白桿兵的隊長,陪著張賢與熊三娃兩人。
直到這個時候,此時作為替父待客彭家老大彭長平才問著張賢:“于同志,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我聽說你們解放軍都已經打到了貴州,這是真的嗎?”
張賢愣了一下,還是看著這位彭家的大少爺點了點頭。
“哦!看這個樣子,你們打到四川也不會太久了!”他不由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