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終于接通了霍夫曼團長的電話,此時的霍夫曼團長也是一籌莫展,他哭喪著臉地告訴保羅:“我們團從早上到現在,一個上午的時間只走了四里路,中國人把兩邊的山地盡數占領,我們移動一步都很困難!”
聽著霍夫曼的報告,保羅相信他說得一定是實話,與中國人的這種戰斗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前不久在安州城東,中國人一個團的兵力,盡然阻住基恩帶著的一個師幾個小時,這些敵人的戰斗能力比當年日本人還要頑強。但是,此時對于身處在砥平里里面的人來說,在這個四面楚歌,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中國人打下來地方,那才真正得是一種膽戰心驚。他已經不能夠再忍受這種看不到盡頭的戰斗了,所以盡管霍夫曼振振有詞,但是他還是十分堅決地命令著他:“我不管你那里有多難,我只要你必須給我打進來,哪怕是你一個人進來!”話說得十分絕決,出了口保羅又覺得有些不講道理,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就只能這么不講道理了。
霍夫曼團長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對著保羅道:“上校,我可以帶著我們的裝甲戰車開進去,但是我們所護衛的物質、車輛,還有幾個步兵連可能就無法安全地到達了,有可能會被敵人搶奪!”
霍夫曼的說得也是實情,為了接濟砥平里的二十三團,他們是帶著糧彈與兵力過來的,如果只沖進去那么幾輛坦克,而把其他的物資和兵力都丟下了,那就算是他能夠進入砥平里,又能管上多大的用呢?這樣的援軍有跟沒有又有多大的差別呢?
保羅稍微想了一下,馬上道:“我不管,反正我只要你過來,如果你過不來,我就會去向李奇微將軍報告;如果砥平里真得被攻陷了,那么你一定會第一個走上軍事法庭!”
“我明白了!”霍夫曼點著頭,放下了電話。此時,他的心與保羅一個樣子,根本就沒有一個底。
熊卓然最終還是被迫同意錢雄風把二一四師撤下望美山陣地的決定,聽著熊軍長啪地一聲放下了話筒,那種刺耳的雜音險些沒有把錢雄風的耳膜穿透。他取下耳機交還給身邊的通訊員,心里頭就好象是被打翻的五味瓶一樣,也說不出來是一種什么滋味。打仗也打了這么多年,他覺得沒有哪一個仗有這一次這么窩囊。
“熊軍長是不是很生氣?”李清成早就從錢雄風的表情上猜出了熊卓然的臉會是什么樣子,他明知故問著。
錢雄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清成一聲苦笑,悠悠地道:“這仗打了兩夜一天,我們這么多的部隊還是沒有能夠拿下砥平里,根本原因我認為還是協調不力,很多部隊是各打各的,這不是我們的過錯!”
錢雄風愣了愣,李清成沒有說得太明確,但是他也聽得出來,這是針對的熊軍長來的,如今東路志愿軍指揮部把指揮權交給四十軍,不能不說這是對熊卓然的最大打擊,只是如今仗已經打到了這個份子上,便是換了一個人指揮就可以扭轉乾坤嗎?錢雄風還表示著懷疑,卻不便說出口來。
他們剛剛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通訊員又將布話機的耳機和話筒交到了錢雄風的手上,告訴著他:“又是熊軍長打過來的!”
錢雄風與李清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才多長時間過去,難道是熊卓然又變了卦?不要他們二一四師撤退?
錢雄風只得硬著頭皮重新拿起了耳機和話筒,里面傳來熊卓然依然沙啞的聲音:“是老錢嗎?”
“是!我上錢雄風!”
熊卓然的聲音比剛才和緩了許多,并沒有談及錢雄風所擔心的那件事,而是告訴著他:“敵人的援軍從南面曲水里方向沖出了我們友軍的阻擊陣地,他們丟下了他們的大部隊,由二十幾輛坦克組成突擊隊,不顧一切地沿著公路向砥平里推進,估計很快就會接近你們了!”
“哦?”錢雄風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那么軍長,是不是要我們阻擊?”
“是!”熊卓然肯定地道:“不過,你們師今天晚上還要擔負起攻打砥平里的任務,如果去打阻擊,可能沒有這個能力再打了。我和友軍商量了一下,由他們出一個團對敵人進行分段的阻擊,你們師也派出一個團守在砥平里南面的路口,如果友軍將敵人援軍阻截了,那是最好不過的;但是如果他們沒能夠將敵人全數阻截下來,那么你們那個團就要守住最后的一道關口,絕對不允許敵人的援軍進入砥平里!”
“我明白了!”錢雄風點著頭,同時響亮地回答著:“我一定完成這個任務!”
終于是聽到了這么一聲痛快的答復,熊卓然十分滿意地又放下了無線電話。
“又是什么任務?”李清成連忙問著。
錢雄風如實地將剛才熊卓然的命令講了出來,說完之后,卻又有些為難地道:“今天晚上我們師還要打砥平里,如今我們下面的三個團哪還有人呀?”
李清成想了想,對著錢雄風道:“我看這樣吧,讓**零團去打阻擊吧!”
“**零團?”錢雄風愣了一下,馬上搖著頭:“這個團是人員最不齊的,只剩下了七八百人,讓他們去只怕堵不住!”
“那也是一個團呀?”李清成也有些無奈,還是道:“如今我們把哪個團派出去,都沒有足夠的兵力;除非整個二一四師上去,呵呵,真要是那樣的話,只怕我們這個師也堵不住敵人,而損失還可能更大!”
想一想,李清成的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錢雄風猶豫著,又擔心地道:“我就怕我們這個任務完不成,沒有堵住敵人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