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起來,但是雨卻沒有一絲要停的意思,此時**五團護送著二一五師的傷員們也基本上通過了這座飛架在兩山之間的大橋,而正是在這個時候,北面的槍聲突然響起來,就好象是雷暴一樣剎那間打破了這剛剛平靜下來的早晨。
“不好,一定是敵人的追兵上來了!”張賢忍不住地叫出了聲來,他的心也在這一刻突突地跳起來,放眼看向這座還擁滿了人的橋梁,而在橋的這一邊,還有上千人沒有過去,就算是過了橋的人,此時到達了湖的東岸也并非是安全的,如果這座橋不炸斷,那么敵人也會很快地追上來。
“怎么辦呀?”陸凡也焦急了起來,他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此時已然是到了二一五師能不能擺脫危機的最后關頭,而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便是這一場小雨也終會有停的時候,白天里敵人的飛機只要撲過來,將又是一種磨難;更不要說后面的敵人是乘著四個輪子沖過來,一定還帶著數量不少的坦克。
看到陸凡如此慌亂的表情,張賢反而鎮靜了下來,“靜心!靜心!”他在不停地自己告誡著自己,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可以慌亂的,一定要穩住,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一絲的失誤,那么他們所有的努力就有可能付之東流,最終功虧一簣。他抬起頭,一眼看到了王鵬出現在視線里,正向他跑來,馬上喊著:“王連長,炸藥怎么樣了?”
王鵬跑到了他的面前,表情沮喪著,搖著頭告訴他:“我還是沒有湊夠,還差得遠呢!”
張賢略作沉吟,放眼看著此時都在加緊過橋的戰士們,終于還是橫下了一條心來,當機立斷地道:“等不了了!王鵬,現在你馬上就進行布置,有多少炸藥就用上多少炸藥,我會讓包團長組織人員收集一批手榴彈,不管如何,我們也要把這座橋下的那個承力的拱梁炸斷!”
王鵬怔了一下,馬上點著頭,轉身再一次跑遠了。
“好呀,只能這樣了!”陸凡也連連點著頭,他知道張賢的用意,這座橋上有很多承力點,而下面的那個承力拱梁應該是最主要的承力點,炸斷了那道拱梁,橋也許不會跨,但是卻給敵人車輛的通過造成了威脅,一輛坦克如果也重十噸,這個重量要遠遠高于橋上人的體重,也許在敵人坦克通過的時候,這座橋就是垮下去呢!
張賢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再多作解釋,對著陸凡道:“陸參謀,你也帶著人快快過橋吧!”
“那你呢?”陸凡經不住地問著。
“我等一等!”張賢隨口道:“我要帶著警衛營先打一打阻擊,怎么也要給大家拖一拖時間,讓大家都可以過橋!”
陸凡怔了一下,只得點了點頭,同時叮囑著道:“好,你也要小心!”
“我會的!”張賢答著,轉向了橋這邊的左邊高坡陣地,**五團已經過了橋,這片陣地已然在張賢的命令下,被警衛營接守了。
**五團與師指揮部的人員陸繼地過了橋去,在橋的西面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剛才還擁擠的人群已經轉到了橋的東面,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這種小雨一旦下開來,便很大的可能會下上一天,此時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雨水澆得透濕,在陣地上,戰士們臥倒在泥水里,任憑著細雨無聲地敲打著他們年青而憔悴的臉,卻一個個渾然不覺一樣地注視著那條通往公路的泥道,這條道是這座大橋與公路之間的必經之所,如果敵人出現,定然會從這里經過,而這就是他們的戰場。
雨霧中,槍聲已然是越來越近,張賢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恍然間便看到了一群身著志愿軍軍服的人出現,他們互相幫扶著,有抬擔架的,有背著傷員的,還有一些女兵。
“是我們的人!”賀強當先地喊了起來。
張賢的心卻涼了半截,這些先過來的人定然是**三團的傷病員和非戰斗人員,而弟弟張義還沒有出現,他一定是在組織人員在后面打阻擊,邊打邊退,而這樣一來,往往會阻不成又退不成,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最怕的就是會被耽誤寶貴的時間,同時也就是變相地等了敵人上來。
“賀強,兩個排跟我過去看一下!”張賢命令著。
賀強愣了一下,馬上答應著,很快便集合了兩個排的人,在張賢的帶領之下,沖下了高坡陣地,與過來的傷員接洽,果然就與張賢的推測一樣,張義的**三團在斷后的時候被敵人追了上來,無奈之中,張義只得命令**三團的傷員與非戰斗人員先行,而他親自帶著尚存的一個半營的兵力沿著公路向這邊打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