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情況,張賢簡單地向這些人指明了過橋的路徑,然后急忙帶著人往北增援過去,還沒有跑到一里地,便看到了**三團敗退下來的殘兵,這些戰士們在這個時候已然慌不擇路了,說是邊打邊退,實際上就是在潰敗,根本沒有要抵抗的樣子。張賢心里暗罵著張義的糊涂,卻也知道仗打到了這個份子上,很多的情況之下,士氣一旦喪盡,所有的人都會因為求生的欲望,而放棄抵抗,只會奔命,這是任何人也無法立即扭轉過來的,想一想當年為了阻擊潰兵,彭天廣曾不惜下令把機槍擋在路上對退兵進行掃射,那種情況雖然很令人痛心,但是冷酷的子彈還是能夠讓人清醒一下。
“把架槍起來,把路擋上!”張賢大聲地命令著,在這個時候,他忽然開始理解當年彭天廣的決策,他也這樣的冷酷地命令著。
賀強愣了一下,望著跑過來無序的隊伍,提醒著自己的營長:“營長,這是我們自己人呀!”
“我知道!”張賢再一次命令著:“架槍擋路!”
賀強不敢再作爭辯,只得如他的命令,把兩個排的人擺在了路中間。
那些潰散下來的**三團的戰士們,已然看到了擋在前面的人墻,都不由得放慢了奔路的腳步。
“這里是師警衛營,我是營長于得水!”張賢大聲地對著這些人高喊著,同時也命令起來:“所有的人都給我停下來,不然我要開槍了!”
話雖然是這么喊出了口,但是這些戰士們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還在繼續向前闖過來。
“啪”地一聲,張賢當先地朝天放了一槍,這一槍雖然是夾雜在零落的槍炮聲中并不悅耳,但是卻讓這些跑過來的戰士們馬上清醒了起來,不知不覺地便停下了腳步。
看到自己的威脅終于是起了成效,張賢這才走過去,大聲地詢了起來:“你們這里面哪一個領頭的?”可是,他問了幾遍,都沒有人作應答,他不由得心下一沉,這說明這些士兵中的干部已經犧牲了,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得潰敗。實際上,在志愿軍的隊伍里,各級之間的領導還是十分清楚的,就算是連長犧牲了,這個連里還會有指導員、副連長或者排長,甚至于班長來代行這個連長之職的,很少有這種潰散之狀;但是,在經過了這么久的艱難突圍之后,**三團只怕也跟其他的團隊一樣,中下級的干部都所剩無幾了,再加上新兵過多,這種潰散的出現也就成了必然。
當下,張賢很快地將這些士兵們分成了兩組,安排到了自己所帶的兩個排里,林林總總的竟然也有一百多號人,分明又組成了一個連。
潰兵被重新組織起來,前面的隊伍也退了下來,這一波要比剛才的一波強了許多,最其馬他們還有個隊形。張賢認出了帶隊的一個連長,這個連長告訴著他,團長張義帶著最后的兩個連也正在艱難地退下來。張義要求各連盡快地擺脫與敵人的接觸,他們這個連是好不容易才擺脫掉敵人,退將下來的。
“有多少敵人?”張賢冷靜地問著。
這個連長想了一下,告訴著他:“大約有兩個營的樣子,他們有十幾輛坦克開道,我們擋不??!”
張賢點了點頭,命令著這個連盡速趕往大橋處,而他卻依著地形準備排布阻擊的陣地,抬頭間看到了左側山崖邊上一棵高大的松樹長在那里,如果把這棵松樹放倒,那么一定可以橫在公路上,如何也可以將敵人的坦克阻上片刻。
張賢馬上命令賀強帶人去砍樹,同時又將帶過來的兩個排分散到了公路兩邊的高地上,準備阻擊追過來的敵人。也就在他剛剛布置完畢,就看到了張義帶著人退了下來,而在他們的后面,還緊緊跟著敵人的坦克,這些坦克就是一個移動著的鋼鐵堡壘,里面的機槍手乘著坦克的移動,正突突地向著這邊開著火,噴薄的火舌瞬間便擊倒了落在后面的兩個戰士。
張賢急切地轉頭看向左側的山崖,此時的賀強正和幾個人用行軍斧齊齊地砍著樹,眼見著敵人的坦克已經開了過來,賀強也是急了,驀然從身上摸出兩枚手榴彈捆在一起,同時讓邊上的人躲開來,便將手榴彈丟向了松樹的斧口,只聽到“轟”地一聲巨響,煙塵中那棵高大的松樹應聲而倒,“咔啦啦”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樹冠從天上砸下來,正砸到了開到的敵人第一輛坦克之前,那輛坦克也受到了這棵大樹的沖擊,被樹冠拍著倒向了一側,險些掉下了山崖,停在了那里。
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張義帶著人已然沖出了敵人炮火和機槍的射擊范圍,跑得遠了。張看著**三團的人過去了,張賢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敢在這里多作片刻的停留,他也要必須乘著敵人清理道路的可貴之機,迅速地撤走,否則也可能會跟弟弟張義一樣,被敵人粘上來而無法退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