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知道,橋西是不能夠有一絲的停留,這些美國人只是因為求勝心切,所以行動有些莽撞,被他們警衛營打了一個兩面夾擊,稀里糊涂地還沒有摸著頭腦就敗了下去;而這些敵人一旦穩定住了陣角,清醒過來,那么他們一定還會變本加厲地打回來。
張賢一邊帶著警衛營迅速地撤回橋東的陣地,一邊向武小陽詢問著警衛一連沖出重圍的經過,武小陽也十分簡要地向他作了匯報。警衛一連在堅守老虎口到天亮的預定時間之后,便撤了下來,這個時候警衛一連還有八十多號人;在沿著前面大部隊行動路線向東南方向撤退,在出峽谷口的時候,與回過味來的南韓部隊發生了戰斗,損失了四十多號人,但是仗著船小好掉頭,人少便于隱蔽的特點,武小陽帶著人選擇了山高林密的山路陡崖行進,因為遠離公路,所以他們一路上并沒有遇到敵人,聽著橋炮之聲,他們才趕到了大橋的附近,卻碰巧發現了敵人的炮兵陣地,那只是一個簡易的炮兵陣地,敵人真正的大部隊還沒有趕過來。憑著多年的作戰經驗,武小陽馬上進行了一番布置,迅速地從山林中突入進去,那些敵人炮兵根本就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大部隊就在身邊環立的時候,會有志愿軍出現,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紛紛丟下了山炮逃走,于是那幾門山炮便成了武小陽他們的戰利品,這也就是為什么會有炮彈落在敵人人群之中的原因。武小陽也知道他們那三十幾號人是不可能守住這個炮陣的,所以在打出了十幾炮之后,便把這些山炮炸膛毀掉,并且迅速地向大橋這邊靠攏來。在到達大橋西頭時,他們發現敵人正在從橋東撤下來,憑著自己多年的作戰經驗,武小陽知道敵人第一波沖鋒是失敗了,所以大膽地進行逆襲,這才配合著張賢打退了敵人,同時也為自己打開了一條通道,終于回歸到了警衛營里。
張賢一邊稱贊著武小陽,一邊告訴著他,如今他們營的任務就是堅守這里,把敵人阻止在橋西:“敵人一定還會發動第二波沖鋒的!”張賢道:“我們必須要馬上作好戰斗的準備。小武,你們連打了一晚上,損失太重了,而且大家都掛著傷,你還是先帶著人去追趕大部隊吧!”
武小陽愣了一下,問著張賢:“營長,你們什么時候撤?”
張賢看了看橋對面已然回過神來的敵人,苦笑了一下,告訴著他:“我準備阻擊到天黑!”
“我們也是警衛營的一部分,你們不撤,我們也不能撤!”武小陽斬釘截鐵地回答著,同時又道:“如今這里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就可以讓大部隊多得一份安全!”
張賢的心里暖乎乎的,實際上,他是在對武小陽和警衛一連有些內疚,畢竟當初給他們的任務其實就是一條死路,而武小陽什么也沒有說就接受了,這個時候之所以想讓警衛一連先走,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心下里得到一個平衡。
見到張賢沒有答話,有些猶豫,武小陽果斷地道:“營長,我帶著人跟王連長去守北面的三二零高地,你們在南面,這樣好打一些!”說著,就要帶著人過去。
“等一下!”張賢喊住了他,知道武小陽是不會丟下警衛營的大部分自己走的,這是一個意志堅定的老兵,他與美國佬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趕他走還真得不如把他留下來。當下,看到武小陽轉過了頭,他問著:“小武,你知道應該怎么來打嗎?”
武小陽愣了一下,既然營長問出了這樣的問題,想來他一定是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于是問道:“我們這一回應該怎么來打呢?”
張賢看了一眼對岸的敵人,這些美國人顯然又在做攻擊的準備了,他們都可以聽到對岸的呼喝聲了。
見到張賢并沒有馬上答話,邊上的竇剛也不由得道:“老于呀,我看這一回我們不要把敵人放過橋來了,那么打,壓力太大了!”
張賢點了點頭,他剛才就在考慮著這個問題,直到這個時候看到武小陽堅定的樣子,卻讓他靈機一動,回頭笑了一下,對著竇剛道:“呵呵,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過一個好辦法,只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如今小武回來了,正是我們要的神槍手!”
“營長,你就快說吧,我們到底怎么打呀?”雖然喜歡張賢對自己的夸獎,但是武小陽還是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張賢點了點頭,這才道:“我們的敵人并不傻,他們也知道這座橋不好過,而我們的機槍陣地就在橋邊上,如果他們用炮擊的話,必須就要精準,否則就有可能落在橋上把這座本來就快斷的橋炸掉。所以為了避免誤炸大橋,他們才會安排一支人數不多的突擊隊先行上橋,靠近我們的陣地,如果我們的機槍開火,就會暴露方位;這些敵人突擊隊員其實就是他們的特種兵,他們會通過步話機報告座標,這樣一來我們的機槍陣地就會成為被他們炮火捕捉的目標。如果我們的機槍不開火,就會象剛才那樣,他們會先炮擊我們兩邊的高地,然后他們的突擊隊員會摸到我們的陣地之下,這些美軍特種兵戰斗力非常強,只要是與我們接上了火,就會利用他們手里的先進武器,壓制住我們封鎖橋頭的機槍陣地,那么他們的后衛部隊就會迅速地通過橋來,令我們無法應對!”
“既然是這樣,那么我們就把他們的突擊隊員射殺掉!”武小陽馬上反應了過來,隨口道。
“對!”張賢連連點著頭,同時道:“敵人的特種兵都是經過訓練的,他們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不是那么好打中的,所以我們必須至少要有兩個百發百種的狙擊手,分別在南面高地和北面高地鎖住橋面,讓敵人無處可藏,無法過橋!”
“我明白了!”武小陽點著頭,同時向張賢做著保證:“營長,我到北面去,如果在那邊出現的敵人,就由我來解決;如果在你這邊出現的敵人,就由你來解決!你放心,我那邊一定不會放過一個敵人!”
聽到武小陽這么胸有成竹,張賢感到十分得滿意,當下也作著保證:“好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在我這邊看到的敵人,一個也不會過橋的!”
“那我走了!”武小陽點著頭,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張賢再一次地叫住了他,同時叮嚀著道:“小武,記往,作為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是要心靜!你的心靜了,那么就沒有打不準的時候!”
“嗯!”武小陽鄭重地點著頭,依稀記起不久前張賢對自己的那一番教誨,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卻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來,回身對著張賢道:“對了,營長,以后你不要再‘小武小武’地叫了,我都是當爹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張賢怔了怔,與竇剛相視一笑,點了點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