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保羅如此一說,弗蘭克團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向他又作著報告:“將軍,其實我們團一直在行動,我們團的坦克連已經迂回到下游的大壩過河,到時會從南面攻擊過來;荷蘭營的兩個連也在我的安排之下,在北面的春里渡口找到了兩條船,此時那兩個連已經全部渡過了華川湖,到達了我們北面三公里的地方,正在向這邊移動之中,只要等他們一就位,到時四面同時攻擊,我們團就一定可以全殲這股敵軍!”
聽到弗蘭克團長信心十足的報告,保羅微微地點著頭,看來這位團長并非是笨蛋,也有他的作戰辦法,只是自己催逼得太急了,讓他有些應接不暇,當下他滿意地道:“我希望你能夠很快地消滅掉這些敵人!”說著,又想到了什么,告訴著這位團長:“對了,弗蘭克團長,從臺灣過來的韓奇將軍已經跟著裝甲團過去了,他會想辦法負責去勸降那些中國士兵,這是以最小的犧牲來換取勝利的一個好辦法,當初在臨津江戰斗中,就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到時你們也要配合一下他的工作!”
“是!”弗蘭克團長答應著。
放下了電話,保羅卻覺得自己有些愧對韓奇了,韓奇是聽說聯合國軍包圍了**的一個整師,而自告奮勇地要求去戰地對那些被包圍的中國同胞進行宣傳,誰知道中途會有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故。如今讓他去對一個師進行宣傳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也只好讓他去對那個馬上被包圍的中國人的一個營進行宣傳吧!
“三娃!你怎么又跑回來了?”當張賢再一次看到熊三娃的時候,不由得叫了出來。
可是,熊三娃在看到張賢的這一時刻,他的眼睛卻是紅紅的,那是一種被大哥欺騙、被好友拋棄的委屈。當熊三娃看著滿身滿頭滿臉泥漿的張賢,此時已然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孔和表情,他緊盯著張賢這一雙滿是疲倦、卻又閃著精光的眼睛,咬了咬嘴唇,剛才在路上想到了許多要埋怨的話語卻一句也想不起來了,囁嚅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來:“哥呀,我……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驀地,張賢愣在了那里,心頭卻是不由得一片酸楚,其實他早就了解熊三娃的心,如果真得跟他明這一切,那么以三娃的性格和倔強的脾氣,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跟他一起打阻擊,這根本就無須他來問的。
“三娃,你聽我說!”明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是無法再將熊三娃支開,但是,張賢還是耐下了心來,來到了他的面前,親昵的拍打著他的肩膀,同時告訴著他:“我們的這一次的任務太兇險了,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三娃,你不一樣,如今你是你們熊家唯一的兒子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不僅是我,便是連王師長也無法去向熊軍長交待的!”
一聽到又是因為熊卓然的緣故,熊三娃便氣不打一出來,雙目噴著火,以憤怒的語氣質問著張賢:“哥,你難道不清楚我是誰嗎?我跟你說過了多少次,我和熊卓然之間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我,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兵,不想因為他而得到什么,也不想因為他而失去什么!大家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你們能夠做的我也能做,你們能夠承受的,我也能夠承受!這么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倚仗過他,而且在以后,也永遠不會去倚仗他的!”
張賢知道自己是戳中了三娃的痛處,他有些后悔,可是心里面卻還是不希望熊三娃真正地跟他留下來,他沉了一下,終于說出了自己心頭的心結來:“三娃,要怎么來說呢?其實是我欠你們兄弟太多了,當初你的大哥如果不是跟了我,或許也不會在淮海戰役里犧牲掉!還有,你二哥也是這樣,如果不是我帶著你去打阻擊,他或許也還活著!”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然經不住自己心頭的那份悲傷,眼睛也紅了起來,稍作沉默,又接著道:“我真得欠你們兄弟太多了,我想,他們如果泉下有知的話,一定也不希望你再去冒險!”
熊三娃的眼睛里已經閃出了淚光,在他的心里面,大哥與二哥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雖然對于熊革命還時不時的懷有一絲的怨恨,但是在熊革命為了救他而犧牲之后,那份怨恨早就已經隨風而去了。
“哥呀,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熊三娃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發酸的鼻子,又接著道:“其實我老實跟你說吧,二哥犧牲之后,在那個大雪天里我沒有能夠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帶著他的骨灰回國時起,我就覺得自己愧為兄弟,已經抱定了一個必死的信心!實際上,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大興哥的緣故,或許我也早學著他們那樣去用身體堵槍眼了!”他說著,卻又不由得微微一笑,但是這個笑對于張賢來說,卻又有些凄涼,只聽著他又接著道:“大興哥已經不在了!哥呀,如果這一回你也不要我了,那么我就算是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張賢愣了愣,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將三娃趕走了,他不由得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再一次緊緊地抱緊了這個兄弟。
同樣,熊三娃也張開了自己的臂膀,緊緊地抱住了張賢,感到的分明就是一種幸福!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