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秀看著他,就好象是在看著一個怪物一樣,不過她又很快地平靜下來,如實地向她說明著:“其實這些大部分都是你當初在武漢當警察局長的時候,那些達官富豪們的賄賂錢,只不過當時大部分是我和娜娜姐收下來的,娜娜姐說如果不收可能會對你十分不利,當時也沒有敢跟你說,而且我們原本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把這些錢上交的,但是后來又發生了許多的事,所以這些錢也就一直留在了家里!”
聽著田秀秀的交待,張賢不由得汗顏了起來,他還一直覺得自己在當警察局長的時候,還是十分公平公正的,還覺得問心無愧,哪知道自己家里的人還會有這么多的手腳,不過他又仔細地想一想,自己那個時候的確全身心的撲到了工作上去,對于家庭和妻兒的照顧卻是少之又少,一想到這些,他又不免有些慚愧起來。
“這里面,還有一小部分是你的餉銀,尤其是在獲息你陣亡的消息之后,胡長官親自給我們送來了一大筆的撫恤金,他給的就是金子,這是別的陣亡將軍無法享受的榮譽!”秀秀最后又告訴著他。
張賢不由得默然了起來,他的心里頭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如今他已然安全回歸,是不是要將這些撫恤金再退回給十八軍呢?
“如今,你回來了,我也在想是不是要把這些黃金兌換出來,然后在臺北買塊地或者買套房?”田秀秀詢問著張賢。
張賢思考了一下,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還是先放著吧,也許以后會有更有用的地方!”他說著,最終決定著道:“我們可以先租間屋子,只要有一個能夠住就行了!”
聽到張賢的如此決定,田秀秀也表示著同意。
雖然于長樂每天都會過來探望張賢,但是張賢還是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一個邊緣人。照理說他已然被無罪放出來了,而且在于長樂等人的幫助之下,國防部也恢復了他的少將軍銜,可是一直就沒有安排給他職務,他就好象是被人完全遺忘了一樣。
于長樂還是十分理解地勸慰著張賢不要著急,張賢也在他的面前盡量保持著一種平靜的心態,但是他卻從于長樂的話語和表情間,看得出來他其實比自己還要焦急,他知道,于長樂一定在為他使勁,只是在沒有一點眉目之前,于長樂不會跟自己說大話的。而實際上,從張賢的心里面來講,還真得希望自己從此后就這么一直被國防部遺忘下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為到底還有軍籍在身,就是一個軍人,就有可能會被隨時叫派,不可能真得想跟那些老百姓一樣,想去哪里都行的!
在等待重新分配的這段日子里,張賢和熊三娃也上街去找可以租下來住的地方,對于張賢來說,這個住所既要能住下他和秀秀、小梅,還要能住下熊三娃來,此時的熊三娃,就是他的親兄弟,在這個陌生的島上,他也沒有別的可以投靠的人。
在找了三天之后,張賢終于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出租房,當他興致勃勃地回到于長樂的住所,向過來探望他的同學說準備要搬出去的時候,于長樂卻勸阻地道:“賢哥,其實你真得沒有必要出去租房子住了,我老實告訴你吧,其實你的委任早就已經下來了,但是一直在我這里壓著。這些日子,我也一直想為你活動,讓你重新回到十八軍里;而胡從俊也在國防部里活動,想讓你去任十八軍的參謀長,但是卻被參謀總部否決了,原因是老頭子已經放過了話,讓你去哪支部隊,也不能去十八軍!”
張賢默默地點著頭,想起了當初韓奇的警告來,看來,韓奇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當初白京生聚眾私闖禁地,還是對他有了影響。
“呵呵,長樂,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張賢安慰著于長樂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重新回到老部隊里頭去,在胡長官的手下會升遷得很快!但是,說真得,去金門也不見得有多好,說起打仗來,我早就已經厭倦了!如果我可以自由得進行選擇的話,我寧愿在這個時候選擇退役!”
于長樂愣了愣,自然明白他的話意,張賢已然有了退身的想法,他只能搖了搖頭,肯定地道:“賢哥,有的人可能退役容易,但是你不行!你可是當初土木系里最耀眼的一個青年將官,直到現在陳老總還對你念念不忘呢!大家都對你寄予了極大的厚望,當初你想退役行不通,如今還是一樣,誰叫你這么拔尖?如果你再提退役的事,一定會引來一批人的不滿,而且還會令我、令韓主任、令胡從俊,還有許多為你的案子奔波的人感到難堪!”
張賢咬了咬自己的唇,點了下頭,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呵呵,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他說著,又不由得問道:“他們到底把我安排到了哪里去?你非要壓下來呢?”
“去緬甸!”于長樂悠悠地道。
“緬甸?”張賢不由得一愣。
“對!就是那里!”于長樂緊跟著道:“說白了,就是充軍發配!”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