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的宴席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畢竟軍情緊急,作為總司令官的李彌當先地告退,他要召集指揮部里的相關人員進行軍事會議,以最快的速度制定出切實可行的計劃來。跟在李彌之后,又有幾個高級的軍官撤了出去,諾大的桌面上只剩下了柳慶元和徐海波,但是兩個人都有些坐臥不寧,雖然李彌將軍讓他們陪著張賢把飯吃完,可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們來說,真得是沒有胃口了。
張賢自然看到了眼里,對著柳慶元道:“柳副座,我看我們今天這場宴席就到這里吧!這酒喝不喝的都已經沒有滋味了!”
聽到張賢這么一說,柳慶元幾乎是巴不得的,連連地點著頭,同時也有些遺憾地道:“慕白老弟呀,今天這情況當真得不好!等那些緬甸家伙們離開了,我再安排一頓接風酒吧!”
張賢卻是發出了一聲的苦笑,搖著頭,道:“接不接風的,其實我無所謂的,從現在開始,我已經和大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還請柳副座不要那么見外!如今救國軍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不能置身度外!”他說著,看了徐海波一眼,提意著道:“李司令已經在召開軍事會議了,我這個當參謀長的,也不能光坐在這里喝酒,走吧,我們也一起去參加!”
徐海波點了點頭,在他的眼里,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張賢本色。
柳慶元連連點著頭,站起身來吩咐著手下的士兵收拾一下這個酒桌,親自帶著張賢走出了這間專門招待用的接待屋。
張賢剛剛從接待屋里出來,便看到了田秀秀與熊三娃有些魂不守舍一樣地走過來,田秀秀一看到他,便十分擔心地問著:“慕白!是不是要打仗了呀?”在來到緬甸之前,張賢便已經叮嚀過自己的妻子,要她也叫自己的字,而不是名。
看到田秀秀有些緊張的樣子,張賢真得有些后悔把她帶來,但還是點了點頭,同時安慰著道:“沒事,仗不會打到這里來的,你放心吧!”
“是呀!”跟在張賢身后的徐海波也跟著道:“弟妹別怕,我們就算是死在前面,也不會讓敵人靠近這里!”
被徐海波如此一說,倒是讓田秀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尷尬地笑了一下,對著徐海波道:“呵呵,老徐呀,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就算是敵人打來了,我也不怕,你別忘記了,當初我可也是打過鬼子的人!”
徐海波怔了怔,驀然想起來張賢的這個老婆原本就是土匪出身,當下也笑了起來。
“秀秀,你先跟三娃去休息一下,我去參加個軍事會議,等散了再去找你們!”張賢叮囑著她。
田秀秀點了點頭,她本身就作為一個軍人,自然能夠理解此時大戰即將到來的緊張,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只能是為別人添加麻煩,還是聽從安排的好。
在走向作戰會議室的路上,張賢這才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同學來,他記得于長樂告訴過他,齊飛也是在這個救國軍里當軍參謀長的,只是剛才看到了那么多的人,卻沒有見到齊飛,不由得有些奇怪,于是問著柳慶元:“齊飛怎么也沒有來呢?”
柳慶元愣了一下,卻是轉頭看著徐海波:“老徐呀,齊飛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徐海波只能笑著搖了搖頭,告訴著他們:“我這個二十六軍的軍長要趕過來會見老朋友,自然還要留下個人在萬韋,雖然齊參謀長也很想趕過來會見他的同學,但是他必須服從我的命令!”他說著,頗有些得意之色。看來,他與齊飛之間,的確是有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嫌疑。
張賢這才明白過來,只是如今他還對這一片的地理環境不熟悉,也不知道徐海波所說的萬韋在哪里,想來定然是環布在孟撒周圍的一處要地,所以會在那里布置重兵,只是此時救國軍總共只有四千五百人的兵力,便是二十六軍也最多只有兩個團,想一想也應該知道,徐海波帶的一個團布署在萬韋,那么高偉一定帶著另一個團了,也不知道布署在哪里,他不由得問著:“高偉的九十三師又在哪里呢?”
“他們在孟布!”徐海波隨口答著。
張賢點了點頭,記下了這個地名。
柳慶元向他作著解釋,道:“如今我們其實只有兩個可以戰斗的團,在從云南撤回來后,為了鞏固孟撒總部,所以由徐軍長親自帶著一個團駐守在北面的萬韋到孟海一線,以防景棟那邊撣邦的部隊偷襲;另一個團由高副軍長親自帶著,駐守在西面的薩爾溫江一線,以防緬甸政府軍的進攻!我們的南面是泰國,東面是寮國,從這兩個方向上不太可能會有威脅!”
張賢還是點了點頭,他在來之前,也記下了孟撒周邊的環境,這片地區的東面和南面正是寮國和泰國,看來,李彌將軍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對于戰斗警備作得已然很確實了,也十分得務實。
徐海波好象是想到了什么,自自語地道:“看來,這一次那些學生兵可能也要用上了!”
“學生兵?”張賢不由得一愣。
柳慶元忙作著解釋:“我們在這里設立了一座**大學,招收所有華人的子弟。這一片地區的華人很多,除了華人之外,凡是有中國血統的年青人也都可以進來,我們除了教他們政治和科學知識之外,還教他們軍事,其實就是培養我們的后備力量!”
“原來是這樣!”張賢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佩服起了這些先行的開拓者,其實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