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的戰斗已然持續到了第四天,也許是前一天的大敗還讓緬軍記憶猶新,所以在這一天里,他們并沒有急于重展軍隊來進攻,而是在河灘上構筑起工事來,這讓張賢和曹金牙等人有些狐疑起來,這些緬軍難道還在擔心他們會反過來進攻他們嗎?
“是不是他們不進攻了?”曹金牙猜測著。
張賢搖了搖頭,他不相信緬甸政府會這么好的知難而退,畢竟在這個時候,緬軍只是小受挫折,還沒有真正地撞到南墻上。“他們好象是在等待機會吧!”張賢也猜測著道,同時也警告著曹團長:“越是到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放松警惕,你下令大家還是要隨時作好準備,以防敵人的突然進攻!”
“是!”曹金牙答著。
邊上的袁參謀想了一下,擔憂地道:“他們會不會只是想困住我們?讓我們無法脫身,然后再從別的地方渡過怒江來偷襲孟撒?”
被袁少華如此一提醒,張賢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此時的孟撒幾乎是沒有可以抵抗的力量,便是有那么一些毫無作戰經驗的學生兵,也被抽出許多來去支援給了徐海波,以抗擊從景棟方向上殺將過來的敵人。想一想昨天他在向孟撒總部要求增援的時候,李長官和柳慶元都明確地告訴過他,那里已然一片的空虛,如果想要等到援兵,按理想狀況上,也要到五天以后了,那個時候相信徐海波可以擊敗景棟方向上過來的緬甸雜牌軍,然后從中再抽出一部分的兵力來救援江口前線。西線畢竟是敵人的主攻方向,救國軍以最少的兵力牽制住了敵人最大的兵力,這本身就是他們的一個勝利。可是,如果緬軍真得向袁參謀所說的那樣,繞過了江口的二七九團防御陣地,從別的方向上偷渡了怒江,襲擊孟撒,那么孟撒就必丟無疑。如果孟撒城沒了,他們在這里堅守如此之久,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袁參謀,你可能多慮了!”曹金牙卻道:“這條江從北面的孟布流過來,也就是在孟布西面有一個渡口,然后就只有我們這里是一個渡口,其他的地方都是危岸聳崖,很難過渡!呵呵,另外,就算是敵人可以通過這處江段,我們也在拉牛山構筑了工事,拉牛山是從西面進入孟撒的必經之道,只要是占據了拉牛山,那么敵人就根本過不去,除非他們從山上飛過去!”
聽到曹金牙這么一說,袁少華點著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真得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張賢卻還是有些不安,他沉默了一下,道:“袁參謀擔心的不錯,拉牛山雖然有我們構筑的工事,但是卻只有三百人,也只是兩個連的兵力,如果敵人大批的繞過江口,只怕那么一點兵力根本就頂不住!”
被張賢這么一說,曹金牙和袁少華都有些不安起來,齊齊地問著:“那怎么辦呢?”
張賢想了一下,轉身問著曹金牙道:“老曹,你們團里面有沒有這附近的人呢?”
曹金牙愣愣地望著張賢,有些不明白,問道:“你指的是什么樣的人?呵呵,我們團大部分是從云南過來的,倒是也有幾個在當地招的華人青年!”
“有就好!”張賢點著頭道:“我是想知道你們團與江口當地的人關系如何?”
“很好呀!”曹金牙十分肯定地道:“呵呵,不瞞你說,高師長為了能夠讓我們在這里站住腳,一直鼓勵我們的當地人結婚。呵呵,我的老婆就是這邊一個老土司的女兒,只不過她現在跟了我,我們在孟撒有一個家!至于其他人,比如說一營長牛春和程連長,他們都跟當地人結了婚,他們的家屬也都在孟撒呢!”
“那就好!”聽完了曹金牙的介紹,張賢笑道:“原來大家都是這里的女婿,呵呵,那就再好不過了!”
曹金牙還是滿臉得狐疑,問著張賢:“參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張賢笑了笑,道:“我想,既然大家都是當地人的女婿,這里的人也就一定不會希望緬甸政府軍打過來接管這里,所以他們應該會協助我們的!”
“那是自然的!”曹金牙理所當然地道。
張賢道:“我們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只好借助一下群眾的力量了!呵呵,老曹,你親自去江口鎮找一下他們的土司,請他們能夠幫我們監視怒江的江面,一旦敵人有從其他地方渡江的舉動就立即告訴我們,這樣也就省了我們的后顧之憂,打仗的事也不用他們來做!”
聽到張賢原來是這個意思,曹金牙這才明白過來,連連點頭答應著,離開了團指揮所。
袁少華卻有些佩服地道:“參座,你真得會打主意喲,呵呵,連這里老百姓的主意你都打上了!”
張賢只是笑了笑,對著他道:“其實呀,我這也是跟**學來的,共軍打仗的時候,總是喜歡先發動群眾,讓老百姓都做他們的眼線,所以這也是我們在國內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不管我們國軍走到哪里,那些老百姓都會跟他們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