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宋燁從袖中取出帕子。
洛長安可不相信他有這么好心,當(dāng)即避開。
“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肩頭的牙印?”宋燁旋即冷了臉。
想了想,洛長安又挪回了他身邊,瞧著他宛若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一瓶膏藥。
“我有藥!”
她自小便是個竄天猴,洛川河怕極了她磕著碰著,所以她的身邊都會隨帶著一個小包,內(nèi)里放著各種金瘡藥、止血散以及必備的小物件,量不多,但是關(guān)鍵時候能救命療傷。
宋燁的帕子已經(jīng)沾了桌案上的水,輕輕的擦干凈傷口上的血跡,然后取了膏藥為她上藥。
洛長安心頭腹誹: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呸你,狗皇帝!
“嗤!”洛長安吃痛,“輕點(diǎn)!”
宋燁勾唇,瞧著白色的膏藥覆滿了傷口,輕輕捋好她的領(lǐng)子。
到底是女兒身,洛長安自然不會讓他觸碰,當(dāng)即扯了衣襟,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這尊瘟神,傷口涼涼的,也不知道宋燁給她上的什么藥,竟沒那么疼了,還很舒服。
宋燁不容置喙的下達(dá)命令,“不許再去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是哪種?”洛長安捂著肩頭明知故問,一張小臉微微泛著白。
他伸手,指腹輕輕揩去她額角的薄汗,“需要朕親自做?”
“皇上,臣問您幾個問題。”洛長安憋著一股勁兒,“您若是答得上來,臣以后再也不去風(fēng)月之地。”
宋燁眉心一皺,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盯著她,唇瓣上干涸的血色,為這張俊容平添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妖冶,薄唇輕啟,只匍出一個字,“說!”
“風(fēng)塵女子,是不是您的子民?”洛長安問。
宋燁沒料到,她竟還有這般覺悟,真不愧是洛川河那老狐貍生的崽子。
“是,不是?”洛長安追問。
宋燁抿唇,“是!”
“既然是您的子民,為何您要讓您的子民如此難堪,非得在風(fēng)月之地才能謀生求活?”洛長安咬著后槽牙,“哪個良家女子,愿意淪落風(fēng)塵?若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若不是為人所迫,無所依存,誰愿意送往迎來,強(qiáng)硬歡笑?”
宋燁:“……”
答不上來。
“您身為帝王,這難道不是您的責(zé)任?臣前往風(fēng)月樓,只是憐憫那些姑娘,并無越矩之行,若在皇上心里,去風(fēng)月樓便如同深陷泥淖,那么先陷入泥淖的是皇上的心!您把所有人都想得,跟您自個一樣了?”洛長安忿忿。
宋燁面色陡沉,“放肆!”
“諾,說不過就說放肆,此乃懦夫之行!”洛長安不服氣。
宋燁張了張嘴,早知道,方才咬得重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說的是實(shí)話!”洛長安繼續(xù)道,“縉北天災(zāi),何嘗不是人禍?不管你們?nèi)绾翁幹茫顭o辜的便是百姓,反正、反正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賣孩子的……我見得多了!”
宋燁瞇起危險的眸,“誰跟你說,縉北之事?你爹?”
“還用得著說?老百姓不是瞎子,我又不是聾子。”洛長安鼓了鼓腮幫子,“何況這一次,人家要?dú)⒌氖俏业夷懿挥命c(diǎn)心去查?”
所以,問題還是回到了最初那個。
“查到了什么?”
“王謙和!”
洛長安猛地一怔,怎么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