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函手端著碗,正在喝湯,掀眸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封景深,她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碗,吩咐身邊的傭人:
“去給少爺加副餐具?!?
封景深一雙幽眸蘊著怒意:“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你找人綁架了時光?!?
“夠了!”趙函將筷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封景深你有完沒完,以前是蘇晚,現在又來個時光,都是些入不了流的女人,你是不是要為了她們和我徹底決裂??!”
“早在四年前我們的關系已經決裂了?!狈饩吧畈懖惑@,“我問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綁架了時光。”
“是我,你能怎么樣!”趙函怒聲,“你難不成要殺了我,把我丟進大海里喂鯊魚嗎?”
“如果不是父親臨終遺,我會這樣做的?!狈饩吧罾渎?,“葬送了一個蘇晚難道還不能滿足你卑鄙貪婪的欲望嗎?現在你還想重蹈覆轍,對時光下手了嗎?”
趙函冷嗤一聲:“你還好意思說你的父親?他死之前說要我們兩個人和平相處,要你將我當做親生母親對待,你是怎么做的?你現在恨死我了吧,恨不能把我千刀萬剮!”
封景深鳳眸微瞇,眼神滲著寒意:“我沒辦法認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做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之所以和你和平相處著,也是看在父親的眼里才對你寬容忍讓,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觸犯了我的底線,我現在有了想保護的人,絕對不允許四年前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我觸犯了你的底線?”趙函冷笑,“所以,時光是你的底線?她一個剛回國不過兩三個月的女人,就對你有這么大的魔力?還是說,其實當年的蘇晚沒有死,那個時光,就是蘇晚!”
封景深神色冷峻,冰冷的目光如利刃,刺向趙函:
“你給我聽好了,無論是蘇晚還是時光,她們都是我要保護的人,誰若傷害她們,后果只會死得很難看。”
趙函看著封景深的眼神,放在桌下的手細微地顫抖著。
她不比四年前了,那時她尚且還能用封氏集團的利益壓制著封景深,但現在的封景深,他的成長速度太可怕了,只用了短短四年的時間就掌控了封氏九成的股權,她若是想在這封宅安穩地活下去,也只能聽命于他了。
“但無論怎樣,你和楊婉清是夫妻關系,楊婉清才是你合法的太太,你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那個時光,她是不道德的插足者,理應受到懲罰,我也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叫她知難而退,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封景深勾唇,譏誚地笑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也是破壞我的親生父母感情的插足者。你之所以坐在這里,還不是因為當年用盡了下三濫的手段把我媽逼走了,你現在又有什么資格評判別人?”
趙函被封景深懟得啞口無。
封景深說得沒錯,她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是做了太多不光彩的事情……
“但是你不準拿蘇晚和時光和我比,她們不過是男人手里的玩物,而我和你父親是真愛,她們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論?”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她們不是真愛了?”封景深輕蔑地斜睨著趙函,“你所謂的真愛,不過是用來偽裝自己的自私和丑陋的外皮,說得再冠冕堂皇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封景深一針見血,他以前會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不去說這些,但現在不行了你,趙函的吃相太難看,他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受人掌控的懦夫了。
趙函的臉色很難看,像是被戳破了偽裝,將自己內心深處最見不得人的地方當眾展示出來一樣,她被說得很沒有面子。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光已經要和楊家大公子楊宴修訂婚了?按照輩分,那她就是你的嫂子,你這樣維護她,是一點嫌也不避諱了嗎?”
“我和楊婉清的事情已經在解決的路上了,說到這里我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還想從中作梗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丑話說在前面,你若還是像以前那樣變著法子作妖,我立即就將你趕出去,永遠別想踏進我封家半步!”
趙函的身子瑟縮了下,顫抖的手險些將桌上的餐具打翻在地上。
“你的父親如果還活著,看到你這樣對我,一定會罵你是個逆子。”
封景深的眸底涌動,翻滾著恨意。
他恨那個男人拋棄了自己的母親,年幼時,那個男人對著母親動武,那滿臉是血的模樣,他現在也會時常夢到。
“你該慶幸的是那個男人剛把你娶回門就死了,不然你的結果只會比我母親更慘?!?
“但無論怎樣,現在封家大夫人的位置,是我的?!?
封景深冷冰冰地看著趙函,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女人可憐至極。
“那你可要坐好你的這個位置,當心哪天一個不小心,翻了船。”
男人說完,大步離開了封宅別墅。
趙函久久地愣在哪里,許久,她攥緊了手,握成拳頭砸在桌子上。
“一群飯桶!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通通去死吧!”
趙函兩手一揚,將餐桌上的餐具全部掀翻到了地上,叮鈴咣當,杯盤狼藉,封宅的傭人們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楊婉清在偏廳,封景深突然回來了,她就悄悄躲起來不敢露面。
這陣子聽到餐廳的動靜,急忙從那邊走了過來。
“大夫人,你這是怎么了?”
趙函的表情有些猙獰,手掌用力,重重地甩在了楊婉清的臉上。
“屬你最沒用!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馬上給我滾!”
楊婉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甩得暈頭轉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捂著自己腫起的半張臉,眼淚嘩嘩往下落。
“大夫人,我哪里惹你了?你把氣發到我的身上?!?
“要不是你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阿深能握住你的把柄咬死了和你離婚?今天走到這一步,就是你自己作的!”
“可是我也是個女人,阿深這些年都不碰我,結婚四年,我們就分居四年,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的,我做出那些事情,是情有可原!”
“你這是不要臉!”
“我不要臉,那蘇晚就要臉了,她做了阿深那么多年的情婦,還有個私生子,她比我好到哪里?還有那個時光,都已經要和我哥訂婚了,還勾著別人的丈夫不放,她們又比我好的到哪里!”
“你還敢和我犟?頂嘴是吧,好,那我就不管你這樁爛事了,隨便他封景深和時光怎么樣,我不管了,還清凈了!”
“不要?!睏钔袂逶谮w函面前跪下,拉著她的手你苦苦哀求著:
“大夫人,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后再也不敢和您頂嘴了?!?
楊婉清說著,一下一下地往自己的兩邊臉頰上扇巴掌,周邊的傭人們都看傻了,面面相覷。
“少在我這里發瘋了!”趙函嫌惡地掃了眼楊婉清,“先在這里老實呆著,我想想有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趙函現在對楊婉清厭惡至極,原本想著她逆來順受,會是一個用來制約封景深的棋子,可現在看來,這個楊婉清愚蠢極了,不僅沒有利用價值,反而拖了她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