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有二子,但大兒子早逝,二兒子又打小病弱,是個藥罐子,所以丈夫陸值跟她說將趙卿玉記在名下時,她便咬牙答應了,無非是想給自己將來一個依靠。
但這位當朝首輔顯然不是那么好籠絡的,他們雖有母子名份,他日常也來問安,但始終隔著那么一層,幾年下來,她甚至連他喜歡的吃食都沒摸清。
這幾日她看他似是對安茹心有意,便想在他身上賣個好,沒想到卻碰了個釘子。
趙卿玉淡淡應了聲,視線落在眼前白瓷花瓶上,道:“這個不錯,不知母親可愿意割愛?”
這白瓷花瓶是普通的民窯,不過樣子好看,不值什么錢。
錢溫陵忙笑道:“當然,卿玉你喜歡拿走便是,跟母親還這么客氣。”
趙卿玉平聲道:“那便多謝母親了。”
他命人將花瓶和里頭那支桃花一同帶走。
錢溫陵向來喜歡桃花,本想開口留下,后來又想不過一支花罷了,以后再折便是,便一起送給趙卿玉做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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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安茹心從來沒想過跟趙卿玉有點什么,但親耳聽到他用那種無情的語氣說同她絕無私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顆心好似被人用一根極細的針緩而慢地扎進去,看上去沒什么受傷的痕跡,卻有些刺疼。
她想,或許是趙卿玉幫了她這幾次,她難免對他產生了一點點好感,僅此而已。
但這種心情一時紓解不了,跟老太太一起用晚飯時人便有些悶,提不起精神。
老太太以為她連日照顧自己累著了,便道:“外祖母已經沒事了,你今兒回去睡,好好歇一覺,過兩天再跟你大舅母一起出門上香散散心。”
她點頭應了。
飯后,安茹心回到自己的院子,命紫鳶拿來銅盆,一把火將先前繡到一半的嫁衣、被褥、荷包一股腦燒了。
終于徹底跟趙衍劃清界限。
但是趙卿玉……
安茹心垂眸,坐在燈下,始終拿不定主意。
直到紫鳶來催她歇息,她才嘆了口氣,道:“把庫房的冊子拿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