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胭媚望向薛荔的眼神里滿是悲涼與委屈。
“雪梨阿姨,你……你怎么了?”
她微微有點哽咽,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不然,當初那個疼她愛她最為護短的雪梨阿姨,怎么會變成現在這種是非好壞不分的惡人呢?
她肯定聽到了這兩個保鏢放肆甚至侮辱的語,也知道她動手打人是為了自保,可她非但沒有替她做主,反而還……還……
“我有什么苦衷?你就是被你小姑姑慣壞了,以至于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甚至動手打人!”
薛荔厲聲呵斥道:“他倆每天都守在這里,怎么就沒為難別人,卻偏偏為難你?你是不是得在你身上找原因?”
她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裴胭媚。
“穿成這樣,和小姐有什么區別?”
這話像是一柄利刃,深深扎進了裴胭媚心底。
她搖搖欲墜,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穿成哪樣?
她不過是穿了件最平常的衣服而已,寬松又厚實,怎么到了薛荔口中,就成了小姐呢?
“薛荔阿姨,你找我來這里,只是為了羞辱我嗎?”
裴胭媚的心幾乎碎成了渣。
從前被陸啟霆羞辱的時候,甚至被江黛黛踩在腳底時,她都沒有這么傷心欲絕過。
因為于她而,他們不是她不可割舍的羈絆……
可薛荔卻是她亦師亦母的親人吶!
現在,這個給過她母親般溫暖的女人,用最鋒利的刀子割著她的心,刀刀見血,刀刀致命!
“你給我進來!”
薛荔的視線在裴胭媚朦朧的淚眼間停留了半秒,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拉著她進了貴賓區,徑直走到最盡頭的病房門口。
“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你干的好事!”
指著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江黛黛,薛荔望向裴胭媚的眼神滿是失望與厭惡。
“要不是啟霆及時趕到,她就真割破頸動脈了!”
江黛黛脖子上纏著繃帶,有鮮血滲了出來。
她半靠在床上,哀哀看著床邊的男人,手抓著他的袖子,看上去那么親昵與依賴。
即使男人背對著門口,可裴胭媚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陸啟霆。
白日里還帶她去公司參觀,還與她調情親昵,還說要晚上一起下班回家的男人,現在卻守在舊愛身邊。
“當初她身陷囹圇,是陸啟霆拼盡全力救了她,他不在乎她的經歷,將她藏在比水岸林郡更好的別墅里嬌養?!?
“她身心受到傷害害怕男人,他便不碰她一下,甚至還動用陸家的人脈將她父母都救出監獄,一起住在他名下的別墅里!”
薛荔看著裴胭媚的側臉,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刃劃過她脆弱的心。
“你以為他日日夜夜對你的占有是愛?不過就是他舍不得動江黛黛,所以才將你當做了工具與玩偶,來釋放他的需求而已!”
“你還沾沾自喜?還以為與他能白頭到老?裴胭媚,別做夢了!”
裴胭媚的心像是被什么掐碎了。
她不知道這劇痛是源于薛荔的背叛,還是陸啟霆的欺騙。
但她不想服輸。
“你我不是陸啟霆,怎么會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裴胭媚笑笑,抓住門把手說道:“不如直接進去,各方都在場的前提下,讓他自己給出答案,這不是最好嗎?”
“如果他真的喜歡江黛黛,放心,我會自己退出的,絕對不會糾纏半分!”
說著,裴胭媚就打算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