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薇睜開眼,看著灰白色的天花板,稍稍動了動手指,目光逐漸聚焦。
過了一會兒,她才從沙發上爬起來,身上的絨毯隨之落了下來。
她愣了一下。
下一刻,金城就推門而入,送來了一杯溫熱的奶茶和小切片的草.莓慕斯。
“傅總說您這個時候差不多午睡醒了,而他正在開會?!?
金城將東西放下。
宋幼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自從季憲明帶著宋青梔沒了蹤影之后,她和傅瀟聲幾乎在辦公室里生根發芽。
傅瀟聲白天里還有堆積成山的工作,即使小.腹的傷口遲遲不肯好,他也沒能退居二線。
二叔傅遠航正在被催促著辦理離婚,財產分割的手續。
四叔傅袁青從來不管國內的生意,對此一竅不通,而且還要安撫親戚的情緒,天天去照顧傅老爺子。
而之前和傅先生并肩作戰的幾個傅家親戚,不是年輕挑不起重要工作,就是太過年老耍滑頭,剛過來就想著安插人進來。
傅心吟已經經歷過一天的手術,得出的消息卻更為令人痛心。
“腦部的碎屑需要取出來,大概要一個長久的、跨時二十多個小時的精密手術,我得空出這部分時間來,大概幾天時間。”
宋幼薇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明顯聽到傅瀟聲的指骨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想要抬手安慰,傅瀟聲卻只是暗自咬牙,終于對著電話開口。
“麻煩醫生您了?!?
“不客氣?!?
吳醫生迅速掛斷了電話。
于是,所有的重擔還是只有傅瀟聲一個人承擔。
宋幼薇答應為他治傷,也同樣的搜集從海域各地送來的消息,加上她還要調查宋青梔曾經的生活軌跡,看看她會不會帶著季憲明去投靠誰,不停的篩選。
兩個人都忙的焦頭爛額。
于是休息室里加塞了兩張床。
但宋幼薇午休的時候,還是會選擇在沙發上。
她撫了撫額角,繼續看手里的各類資料:“已經刪選掉了將近十幾個國家的邊海,以正常船只的行進速度,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幾天里,就逃到更遠的地方……我感覺,我疏漏了什么?!?
金城看著她手邊已經涼掉的奶茶,以及只動了一口的草.莓慕斯,忍不住開口。
“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打開思路。”
“我,停不下來。”
宋幼薇低垂著頭。
一閉上眼,永遠都是宋青梔那個小孩兒,變成大人之后,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控訴的模樣。
她有時候會控訴自己竟然沒能保住約定好的孩子。
她有時候會憤怒自己奪走了她的一切。
又或者……她只是抱著自己大哭,為宋振華的死而懺悔。
宋幼薇的心臟又一次開始發疼。
即使宋青梔做了這么多錯事,可她卻把她當了半輩子的家人和姐妹,此時此刻,她又一刻不停的想要找到她。
她真是犯賤!
就連這樣的人,也一直當做姐妹!
可她總是忍不住去想,隨后,她只是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