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揚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重華的年紀不大,中蠱毒的時候,估計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就那樣被逐出了皇宮……
這個大梁的皇帝真的太無情了。
到了一處村落,馬車停下休息。
祁君墨的眼底染了濃重的墨色一般,黑不見底,不過他沒有多說什么,他派出去的人也查到了重華的身份底細。
所以,這一路上,他都緊緊隨在馬車左右,聽著車里的動靜。
他倒是給左亦揚的手里放了足夠多的暗器,一旦有事,以左亦揚的身手也不會太被動。
特別在看他看來,這個重華大病初愈,應該不是左亦揚的對手。
飽是如此,他也一直都小心翼翼。
“亦揚,怎么了?”隨便找了一處農家歇腳,在簡陋的房間里,左亦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玄左則去與農戶溝通了。
重華與祁昱坐在院子里,都不語。
“重華與我說了他的身世!”左亦揚扯了一下嘴角,這個身份,還真的讓人震撼,可又覺得憐憫。
所以,左亦揚的心一直沒有平靜下來。
重華說給左亦揚的,與祁君墨知道的相差無幾。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
“他帶我們去見的人,應該是當年給他下毒之人!”半晌,祁君墨才涼涼的說道:“他的人一直都在前面。”
這路線,重華比他們要熟悉的多,所以,距離把握的恰到好處。
如果不是祁君墨有意派人跟隨左右,還無法發現這一點。
左亦揚臉上柔軟的線條一下子僵住了:“下毒之人……”
“對,他說,不會給他解毒,卻會給你解毒,我想,應該是當時下毒之人。”祁君墨抬手揉了一下左亦揚的眉心,一臉的心疼:“這件事,我與重華來談,你就不要管了。”
他也在派人追查大梁在大祁成立的組織,更要查清楚組織這一切的是什么人。
眼下看來,應該與大梁的皇室有關系。
而重華,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嗯。”左亦揚點頭,輕聲應了,嘴角帶了一抹笑意,腦袋倚在了祁君墨的肩膀上:“這幾天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商議此事吧。”
他們還在大祁境內,離大梁還有一段距離。
“不過,祁昱……”左亦揚還是挑了一下眉頭。
如果自己體內的毒有人能解,她想甩掉祁昱了。
這個人太危險了,不如早些除掉這個危險。
她不自己動手,讓他毒發身亡,便可以了。
“不,祁昱還不能有事!”祁君墨搖頭:“有他在,才能追查出這個組織的一切。”
不是骨血親情,而是需要。
左亦揚只思慮了一下,便也點了點頭:“嗯,既然如此,就先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吧,只是他活下來,一定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特別在大梁的地盤上!
畢竟之前的祁昱是給大梁人做事的,大梁,也等于有祁昱半塊地盤。
祁君墨也考慮過這一點,此時瞇了眸子,眸色中是滔天巨浪,無法平靜下來,他也是考慮了很久之后才決定讓祁昱活下來的。
其實要讓祁昱死,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
不過,眼下不能。
“其實你忘記了,我也是那個無名組織的人!”左亦揚看著他眉眼間的凜冽殺氣和矛盾,笑著說了一句。
這話不過是想轉移祁君墨的注意力罷了。
她知道,本來這個男人是無牽無掛,不問事事的,就算蠱毒一事,皇上讓他出手調查,以他的能力,也能將大祁的叛徒清理得一干二凈,可是為了她左亦揚,委屈求全,小心翼翼,更是擔著致命的風險。
這也讓她十分的感激和感動的。
祁君墨也笑了:“你的意思,讓我順著你來調查這個組織了……”
笑得云淡風輕,氣韻深藏,倒是將之前的冷意一掃而光。
面對左亦揚,他的情緒相對會穩定許多。
“我倒是想查查你的來歷。”祁君墨抬手摟了她的肩膀,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有些用力。
一邊嘆息一聲。
左亦揚也瞇了眸子,倒是沒有掙扎,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查吧,我也想知道我的過去,想知道當時是怎么被騙進組織里的。”
在她看來,這個組織更像一個邪教,一想到自己曾經給這樣的組織賣命,心里就不舒服。
其實左亦揚的身份很復雜的,她自己都無處可查。
一個是左相府的病弱千金,一個是萬花谷的關門弟子,一個是祁君蕭的青梅竹馬,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這神秘組織的一員。
這短短十六年,左相府的大小姐倒是活的異常精彩。
是左亦揚都無法想像的。
她覺得自己這個特工兼醫生,也是一個傳奇了,與相府大小姐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祁君墨的嘴角扯起,眼角眉稍也都是弧度:“以你的智商,應該是被騙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