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算得了什么,就是一場不斷給她片刻光亮,卻又不斷將其收回的漫長夢魘。
在這場“以為自己會幸?!钡拿缐糁?,她不斷從要溺水的狀態中仰起頭,以為只要努力,只要不肯服輸,就能改變。
可希望最美好也最殘忍之處,給予她無限種可能的相信,也給予她那種難以承受的,期待反復揚起卻又落空的重復。
池煙只感覺到一種麻木,那比絕望,比疼痛都要可怕。
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霍擎深,所以她默默排兵布局,以為這樣就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識到,原來時間和距離這么殘酷,原來功成名就的路這么難走......
池煙的心臟仿佛被人搗了一記重拳,猛烈地收縮著,疼痛著。
她將掌心的血跡擦拭干凈,哭不出來。
回到山下,她的發絲已經被雨水浸濕透了,她此刻真想有個人來告訴,到底她還有沒有親人,她的父母去世了么?
如果去世了的話,能不能告訴她墓碑在哪兒呢,此刻委屈了,還能去墓碑前哭一哭。
池煙的雙手握著方向盤,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她先把車開去了御景島,洗頭,換衣服,要出門的時候,只感覺腳步沉重。
淋了一場雨,此刻只覺得身體發熱,沒力氣。
她哪里知道,她在墓碑前站了多久,淋了多久的雨,霍擎深就在遠處陪了多久。
因為馮光輝的事情,他有愧,所以上前撐傘都不敢。
此刻池煙走了,墓地里沒人了,他才踩上那蔓延上去的階梯。
霍擎深從未覺得自己自私過,他是商人,商人總是以利益為先的。
可站在馮光輝的墓碑前,他竟然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
說點什么?
心臟漫過刺痛,他將手中帶來的花放在墓碑前,鄭重的鞠躬。
眼尾被難過逼紅,像是紅著眼睛翻船的人,良久才沙啞說道:“我會好好照顧她。”
所以,你能保證她不會離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