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瓊芝之所以對蘭香說那些話,并不是她真的打算動手做什么,而是利用了前世的記憶來占一回便宜。
或許是因為從小跟著母親打算盤做生意的緣故,沈瓊芝的記性一直很好,多年來極少出差錯。
她清楚地記得,在白姨娘入府后沒幾天,蘭香的賭鬼哥哥便因為醉酒跌入河里身亡。
這是一件小事,和沈瓊芝的關系也不大。她之所以會有印象,是因為蘭香來她這里申報車馬出府料理喪事時,臉上那掩蓋不住的快樂與輕松。
看得出來,她是想這個哥哥死很久了,連偽裝悲傷都勉強。
這么一來的話,沈瓊芝不需要動手,只不過是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夠把事情的功勞算在她這邊,叫蘭香誤會。
反正意外這種事總是會讓人充滿遐想,也找不到證據。
只要收服了蘭香,孫老太太那邊就幾乎沒什么秘密了,對于沈瓊芝來說百利無一害。
傍晚,孫鴻漸回來了。
換作以往,沈瓊芝早就迎了上去,拿衣奉茶,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今天的沈瓊芝推不舒服躺下了,改為兩個丫鬟上前來服侍。
孫鴻漸對丫鬟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來到榻上,輕輕握住沈瓊芝的腕:“怎么了,不高興?”
沈瓊芝感到一陣惡心,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如果是曾經的沈瓊芝,這會兩人早就攜手密語了。
可重生回來的她,只覺得被碰觸的肌膚像是被蛞蝓滑過,膩味,反胃。
孫鴻漸察覺到了妻子的異常,不過,他猜錯了方向。
他搬過沈瓊芝的肩,誠懇道:“芝兒,你是知道我狀況的,老太太塞再多人進來,也不過是添幾個擺設。”
看著孫鴻漸清俊秀逸的臉,還有他眸中真摯的情意,沈瓊芝咬住了唇。
上輩子,她并不是一個蠢人。
如果她真的蠢,也不會在風雨中護衛了孫家這么多年,直堅持到后來翻身。
可她卻被自己的丈夫騙了一輩子,直到他死,她都從未發現過他半分紕漏。
眼前這個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偽裝的能耐有多厲害?
沈瓊芝垂眸:“我倒不是吃醋,只是焦心。塞的人越多,到時候一男半女都養不出來,豈不是越令人猜測紛紛?”
孫鴻漸笑:“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呢。有一房族親家里敗落,偏偏生了許多孩子,眼看著養不活,要送來過繼給我們。老太太那邊已是允了,到時候你親自教養這對孩兒,他們這么小,往后必是把你當自己的親生母親。”
沈瓊芝微微皺眉:“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就把這事應了?”
孫鴻漸一愣:“我以為你定是千肯萬肯,就沒想太多。怎么,你不肯?”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