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承御被挪動期間清醒了一會,他要求留在莊園治療。
秦蘇知道以他的脾氣,就算挪走了,也會找機會偷跑回來,還不如省略那道程序。
二樓的房間被清理出來,當做治療間。
所有人都涌向了樓下的房間,沒人理會陸景溪,除了終于找到機會溜進來的爆爆。
它似乎能感受到陸景溪的低糜的情緒,用它的小腦袋一個勁兒地蹭她的腿。
她盤腿坐在床邊,將爆爆拎到懷里,摸著它的腦袋看著天空慢慢被朝陽點亮。
秦蘇端著早飯進來時,身后還跟著雙手抄兜的霍沉。
秦蘇將早飯放在陸景溪旁邊的床頭柜上,自顧自地開口,“御哥醒了,睜眼第一件事叫我給你送早飯?!?
說完他嘆了口氣。
坐在窗沿上的人,眼尾睫毛輕輕顫了顫。
“嫂子,他昨天打了封閉,才強撐著身體的疼痛接受采訪,這時候你能不能……體諒一下他?”
別鬧了……
但最后三個字,秦蘇沒說出來。
陸景溪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抬手去拿筷子夾小籠包,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她低頭吃東西,“公司出了很大問題嗎,要他這么拼命去辟謠護持?”
秦蘇一愣,她開口問的竟然不是連承御的身體,而是公司……
“被舉報安全生產問題,國內十幾個項目無限期暫停,如果不能于十月份按時交付,賠償金無法估量?!?
陸景溪捏緊了筷子,又是連勝斯的手筆嗎。
又是他所謂的,關鍵時刻會推著一切往前走。
她強忍著胃部傳來的痛意,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緩緩抬頭。
“那我為什么要留下來,他要錢沒錢,要身體沒身體,秦蘇,如果我是你親妹妹,你會讓你妹妹為一個這樣的人守寡煎熬嗎?!?
秦蘇被噎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要是有陸景溪這樣忘恩負義的妹妹,早就被他打死了!
“沉哥!”他求助地看向旁邊的男人。
“走吧。”霍沉淡淡地收回視線。
秦蘇咬著牙,想著一層樓板相隔的下面場景,氣憤轉身離去。
霍沉慢了一步,雙手從兜里抽出時,握在手心的手機丟給了陸景溪,然后也跟著離開臥室。
屋內歸于安靜后,她沒再動那些食物。
甚至胃里翻涌的痛感,讓她有種隨時要嘔吐的狀態。
她單手壓著胃,立刻翻看自己手機里的未接來電和消息。
當看到聊天框上,久違的頭像發來的消息時,瞳孔瞬間閃了閃。
她立刻回復了一條消息過去。
連承御是晚上八點回到三樓的臥室的。
他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甚至連深色的瞳孔都變淺了許多。
陸景溪側躺著將自己縮在被子里,被人從身后抱住。
他不說一個字,只是靜靜躺在身后,仿佛這樣就能讓他迅速恢復原本的體力。
可是陸景溪卻覺得整顆心都被攥住了,不敢動,甚至連心跳都變輕了許多。
等到身后的呼吸平穩,她才慢慢轉過身。
夜色下的他,臉上蒙著一層冷白的月光,毫無生氣,如同雕塑一般。
她的手緩緩抬起,虛撫他的輪廓,從眉眼,到鼻梁,再到略干燥的唇角。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這張臉,一刻都不舍得挪開。
像是要將他此刻的他,完完整整地刻進心底。
她眼底含著淚,最后微微仰頭,在他額頭淺淺地親了一下。
“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