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她被馴化到開始享受如今的生活。
只要縣令不打她,她就是最風光、最體面的官夫人,穿最新潮的衣裳,戴最華麗的首飾,吃山珍與海味......做著一場奢靡而美好的夢。
可是,今日那一具具尸體,如洪水猛獸.般沖擊著她的靈魂,讓這場夢有了個裂縫,令她想到阿蓮比她還要單薄,卻能與惠王的暗衛硬碰硬,敢將她恐懼的相公懟得啞口無。
他們遠沒有她以為的那般強悍。
也許,她可以嘗試一下擺脫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久久沒有聽到回話,縣令語調森冷地“嗯——?”了一聲,尾音稍稍往后拖,帶著疑問的語氣。
他常常如此。
不用怒吼,不用有任何情緒起伏,只一聲“嗯”,目光深沉地看著對方,便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縣令夫人本能地抖了抖。
剛生出的反抗心思,竟如微弱的火苗一般,被一吹就滅。
她垂下頭,乖順如常,一五一十地將在林宅外的所見所聞告知縣令。
顯然,在縣令看來,“林宅那邊為何能抵擋得了那么多刺客”一點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因為自己夫人的失誤,導致他會被墨三墨四責怪。
他很憤怒。
憤怒地站了起來,憤怒地拉開斗柜上某個隱蔽的抽屜,憤怒地拿出滿是倒刺的皮鞭,憤怒地朝空中甩了幾下,甩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