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除掉命數偏袒的對象,恢復自由,與云皎月一起。
祁長瑾喉結滾動,眼神似乎要將女人吞噬。
感知到炙熱目光的云皎月,下意識扭轉了幾下手腕。
試圖從打了死結的絲繩里抽出手。
動作來回摩擦男人的手背,莫名磨出一抹燥熱。
祁長瑾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
手握住女人不乖亂動的手,“不要動。”
緩緩吐出嗓音,“是和我……連手背的肌膚相親,都不愿意了嗎?”
云皎月心臟一抽。
她是吃軟不吃硬,慣用詞鋒傷人的人。
偏偏男人拿捏住她的性格。
非要用那張清雋俊逸,極容易讓人挪不開視線的臉故意示弱。
她不得不妥協,“我沒有這個意思。”
找借口弱弱道,“是手腕被勒得太緊,怕時間長了腕部血液不流通。”
祁長瑾慢條斯理解開繩結,調整松緊程度。
指腹仿佛帶著電流,隔著絲薄絲質,不斷細細撫著女人勒痕。
“這樣好些了嗎?”
說話間,男人視線停滯在云皎月滲出小血珠的薄唇上。
眼中的愛意與囿于血液里經年未開葷的野獸,正交相呼應洶涌叫囂。
他眼神蠱惑,指腹抹去云皎月唇部的血色。
云皎月心臟跳得飛快,微張唇瓣落在祁長瑾眼中愈加顯得鮮艷可人。
成年人,要是再看不出從漆黑眼眸里涌出的赤.裸欲望。
就白長了那么些年的年紀!
云皎月緊張地攥住床單。
在男人眼神愈加迷離時,連忙轉移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想大權在握時,再搏一搏殺掉寧顧行?”
祁長瑾淺淺應聲,“嗯。”
久別重逢,夫妻間進行該有的熱烈時,不想聽見不相干人的姓名。
情.欲泛濫之際,眸色沉了沉。
正好意識到女人無意間泄露的‘天機’。
喃喃,“原來……”
“命運偏袒的對象,還真是寧顧行啊。”
也是,連他們這些人在閱覽話本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橫向比較人物。
更遑論云皎月所屬的世界?
和寧顧行相比,他前面的二十幾年人生太過寡淡。
較之自己的家族背景、人生經歷。
寧顧行無父無母毫無根基,靠著向上的沖勁與不擇手段,在拱衛司摸爬滾打,練就堅韌強悍的心性。
他獲得權勢地位的過程,巧取豪奪心愛之人的過程。
明顯更加符合閱覽之人,對跌宕起伏和追妻的情節想象。
而他,如果面前云皎月的靈魂沒有占據這副身體。
那他的人生軌跡,只會是科舉舞弊后遭遇流放。
看著親人一個一個死去,直至自己孤身一人。
沒有任何人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他這輩子都會在黑暗中漩渦沉浮不得超生!
想到這里,祁長瑾內心暗涌著無窮的壓抑。
壓抑源于太過清醒。
他能清醒地覺察到,那雙扼制著他命運的無形之手。
從上到下,本質都寫滿了蠻橫!
他祁長瑾能接受勤學苦思后,仍技不如人。
能接受在朝堂碰壁跌撞,哪怕被人暗害。
但絕不能,接受被安排的人生強加在自己身上!
難道只是因為他比旁人顯得沒有那么可憐,人生軌跡沒有那么曲折。
所以就要被人大筆一揮!
草草決定輸贏生死,甚至落得凄慘橫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