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綺聽到這話后,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吃力的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辦公桌前,低頭彎腰,伸手打開中間的抽屜,然后用手在底板里摸索了兩下,拿出一張藍白相間的銀行卡來。
金榮華和盧倩梅看到這一幕后,傻眼了,這是一張華夏銀行的借記卡,他們夫妻倆都沒辦過,這是從哪兒來的呢?
“致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榮華面罩寒霜,冷聲問道。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金榮華若是還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來,那他這個縣委書記也算是白做了。
肖致遠聽到老板的問話后,伸手一指方綺,沉聲說道:“老板,這張銀行卡應該是她放的,至于幕后的指使之人是誰,那便要問她了。”
金榮華聽到這話后,憤怒到了極點,握手成拳,用力在茶幾上擂了一拳,同時怒聲喝問道:“說,誰讓你這么做的?”
方綺被金榮華的表現嚇壞了,在她的印象中,金書記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很少有大聲說話的時候,更別說如眼前這般火冒三丈了。
方綺輕擦了一把眼淚,慌亂的說道:“書……書記,是許……許經理讓我這么干的,他說我要是不這么做的話,她就讓人把我……嗚嗚!”
方綺說到這,再也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肖致遠聽到這話后,當即便明白過來了,方綺口中的許經理指的是長恒賓館經理許堅驊。他的頭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中分頭,吊眉眼,很有幾分漢奸風采的中年男人來,想不到竟是這不起眼的小人物從中搞的鬼。
“你說這卡是許堅驊給你的,有什么證據嗎?”肖致遠兩眼直視著方綺,冷聲問道。
“有……有證據,在這之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讓我去辦,我想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將他的話錄了下來。”方綺說道。
“哦?”肖致遠一臉疑惑的哦了一聲,他沒想到這個看似胸大無腦的女孩,竟會有如此心機。
方綺看到肖致遠一臉不信的表情后,連忙說道:“自從他讓我給金書記做服務員以后,我就多留了一個心眼,每次他交代我任務的時候,我都有錄音,生怕他到時候賴賬。”
看著這眼角掛著淚痕,一臉可憐之態的女孩,肖致遠不禁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他心里很清楚,方綺只是個受人操縱的傀儡,否則,就是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這么干的。即使到這會,她也絕不會清楚,這么做會給金榮華和這個家庭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聽到方綺的話,肖致遠心里便是一驚,她偷錄和許堅驊的通話,就算事成了,許堅驊以及他身后的人也不會輕易饒了她。女孩處心積慮的想要保護自己,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清楚其中的關節后,肖致遠意識到他今日的舉動,不光是在挽救金榮華和他自己,同時也是在幫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孩。
就在肖致遠愣神之際,金榮華已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暗紅色的電話聽筒,熟練的撥了一組號碼出去。
“喂,福銀嘛,有這么個情況,你認真聽一下。”金榮華說完這話后,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向對方說了一遍。
介紹完情況后,金榮華沉聲說道:“福銀,我建議紀委立即對許堅驊采取措施,一定要將這事搞個水落石出。”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句什么,金榮華輕嗯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許堅驊任長恒賓館的經理是受縣里委派的,他本身也是干部編制,金榮華給紀委副書記杜福銀打電話的用意很明確,讓其直接拿下許堅驊。
“倩梅,你帶方綺去收拾一下,一會紀委會有人過來。”說完這話后,金榮華又瞪了方綺一眼,冷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得有任何隱瞞!”
方綺聽到這話后,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抬腳走到金榮華跟前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并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便跟在盧倩梅后面走出了書房的門。
盧倩梅和方綺出去以后,金榮華指著辦公桌上的那張銀行卡道:“致遠,你說他們僅憑這一張卡,就想搞垮我鐘某人嗎?”
肖致遠假意思索了片刻,開口答道:“老板,方綺剛才可是說了,這卡是她偷用梅姐的身份證辦的。如果在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級紀檢部門如果得到了這張卡,那這事可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肖致遠這話一出,金榮華的臉色陰沉的能擠得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