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人人都以為她死了,可她的師傅卻如此大費周章的四處尋她。
明明她那具殘破的身體,已經(jīng)永永遠遠留在了那座山里,那個被封鎖的醫(yī)療室里。
掛斷電話,明昭靠在假山上,半晌沒動。
她的身影染上了京城夜晚的森森寒意,幾乎與假山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元始研究院里,都是一群為愛發(fā)電的科學(xué)狂人,腦子里就一根筋,只有科學(xué)和自己的研究。
明昭那時年紀很輕,無意間加入了他們。剛到研究院的時候,那里頭的環(huán)境很差,宿舍貧瘠得幾乎沒法住人,整個研究院唯一干凈能看的,就只有他們放置設(shè)備的房間了。
他們可以一個星期不洗頭不洗澡的去專研一樣課題,可他們卻會每天擦拭那些儀器。
擦得锃光瓦亮。
若論起對研究的癡迷,明昭是遠遠不及的。
后來她就想出了拍賣會的主意,讓他們能夠掙點錢。
那些賣出去的東西被炒到天價,但全都不會是他們的核心技術(shù),所以并沒有什么影響。
每次拍賣會結(jié)束,明昭就會用技術(shù)將他們的所有痕跡抹除,不讓任何人發(fā)覺。
對她而,那幾乎算得上是科學(xué)的凈土。
所以重生之后,她從來不敢去看他們的消息,不敢去有一丁點的探聽,深怕驚擾了他們,讓師傅發(fā)現(xiàn)。
可終究……躲不過么?
明昭不知道自己在那個角落待了多久。
她只知道,四周的燈都開始暗了下來,月亮都到了另一頭,然后,一個人手里拿著個手電筒,從長廊的那頭走到了這頭。
“原來你在這里。”男人的聲線低沉磁性,略帶一絲沙啞,聽來有點無奈。
明昭抬眸,猝不及防地便撞上了他眼底來不及藏起的暖意和松快。
像是找到了她,這才松了口氣。
時淵穆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刻,那張妖孽的俊臉總是冷冰冰的板著。
“總算找到你了。”他靠近明昭,明顯松了口氣,深邃的眉眼與手里的手電筒照應(yīng)著,染上微黃的暖,“再找不著,我就要將這京城給掀了。”
明昭啞然,蒼白的唇瓣用力抿著。
時淵穆的輪椅面對著這種地面,也依然行動平坦。
他收起手電筒,將它的燈光朝下,讓光線不至于刺激到她的眼睛。
“外邊太冷了,小心感冒,先回屋。”然后他抬手,將自己腿上放著的大皮草拿著,披在了明昭的肩上,“房間里很暖。”
明昭一張漂亮白皙的小臉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表情。
那雙神采奕奕的杏眼,時而如同貓兒一般慵懶魅惑,時而如同星光一般璀璨明媚。然而此刻,卻帶著幾分黯淡和雜亂。
她的鼻梁很挺,鼻尖小巧微翹,還有點軟。
都說鼻尖軟的人更心軟更溫暖,好像確實是這樣。
時淵穆牽住她冰冷得好似冰塊的小手往前走,卻被她忽然很用力地拽住。
“告訴我。”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
“你會找我嗎?”
“你會為了找我……而毀了我曾經(jīng)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