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吟實在無法將面前這樣一位文質彬彬、舉止談吐都恰到好處的律界新貴,與那天下午花樣百出、性格惡劣地男人,聯系到一起。
她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境,要不就是對方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內心住著兩個人。
“來姜律師,我敬你一杯,哎喲,怎么喝的是飲料啊,快快,換個杯子!”
胡思亂想間,三西個人擠到面前,姜海吟忙站起身,用一貫客套的語氣拒絕道:“抱歉,身體不太好,喝不了酒,我干了,你們隨意。”
說完,她一仰頭,喝完了剩下的椰子汁。
乳白色的液體沾在唇角,她下意識舔了下,渾然不知有道視線因此而變得陰鷙。
“嘖,喝不了酒這以后可怎么辦事啊,姜律師你可得好好練練。”
“沒錯,長得這么漂亮,女人的優勢要利用起來,把有些人喝嗨了,還愁業務不蹭蹭蹭往上漲嗎?哈哈哈……”
姜海吟斂起笑容,平靜坐下。
飯桌上開黃腔這件事,她經歷過太多了。
作為女性,懟得越多,對方往往越是興奮,冷漠以對,才是最佳的處理方法。
帶頭大笑的那個人見她不理會,頓時有點惱羞成怒,但大庭廣眾的也不好太過分,翻了個白眼,低嗤一句裝什么裝,便轉身往回走。
誰知沒走兩步,小腿骨突然一疼,整個人隨即往前趴去,連酒杯帶人,當眾摔了個狗啃泥,玻璃碎片扎了一臉不說,還恰好被酒水潑到傷口,刺痛得他哇哇大叫。
變故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還是剛巧走過來的鄒扶起對方,并順手撥打了120。
送上救護車之前,他彎下腰,低聲道:“下次記得,說話時,嘴巴放干凈點。”
那人瞪大眼,剛想開口,被醫生一把按住,快速推進車內,咚地一聲關上了門。
鄒撣了撣衣領,轉過身,對上姜海吟復雜的眼神。
他垂下眼瞼,面無表情地擦身而過。
120呼嘯著離開,眾人也失去了繼續聚下去的興致,一邊哀嘆著意外無處不在,一邊各自回家。
“哎姜律師,這會兒恐怕打不到車,你怎么回去呢?”袁主任掃了一圈,視線落在鄒身上,試探著提議道,“要不,讓鄒主任送你一程吧?”
到底是剛收進所里的得力干將,他可不想把人給嚇跑,放眼這一圈下去,最放心的自然是鄒。
這人在律界縱橫多年,只聞其凌厲的手段,還從來沒聽過任何花邊新聞。
要不是據說己經訂婚,甚至有很多人懷疑他不喜歡女人了。
鄒還沒表態,姜海吟先叫了起來:“不用了!我男朋友會來接!”
“可你男朋友現在開過來,最起碼十幾二十分鐘吧?咱們都走了,留你一個人站在路邊等,這……”
她剛想回沒關系的,低沉的嗓音響起:“她可以坐我車里等,正好我有一份文件急需要處理。”
再推脫就顯得有點矯情且奇怪了,姜海吟只得跟著來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前,不甘不愿地坐進了后排。
車是停在路邊的,不遠處還有來往的行人及車輛。
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心里面的忐忑不禁減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