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噎,老臉黑的都快能與夜色融為一體了,“朕問的是江姝檸,不是你!”
蕭承淵長臂一攬,把江姝檸摟在懷里,一本正經(jīng)道:“夫為妻綱,臣弟說的話就代表她的意思。”
自從在船上表明心意,說出非江姝檸不娶的那番話時,他就不再刻意與江姝檸保持距離,反而刻意與她親近。
假亦真時真亦假,隨皇帝怎么揣摩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
書上有句古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覺得還挺有道理,最適合皇帝這種多疑多思的人。
“皇上,臣女醫(yī)術(shù)淺薄,三皇子這樣的病癥臣女還是第一次見,臣女不懂,更無從下手。”
江姝檸這話不是騙人的,而是她確實沒有學(xué)過男科。
江姝檸恬淡面容上一片風(fēng)平浪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皇帝無從判斷她話里的真假,也懶得深究。
罷了,左右他已經(jīng)下旨將蕭云霆逐出玉牒,他從此與蕭家在無任何瓜葛。
廢了便廢了!
相較之下,皇帝更關(guān)心蕭云霆有沒有中藥。
太醫(yī)搖了頭,“并無。”
“只不過內(nèi)傷不輕”這句話到了嘴邊,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但在宮里這么多年,他深知多必失的道理,皇帝不問,聰明人就應(yīng)裝不知道。
皇帝忽然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他壓著怒火道:“這兒沒你事兒了,你先下去。”
“是。”
“都說男子漢大丈夫,胸襟應(yīng)該寬廣些,怎么三皇子的心眼怎么比針尖還小,明明是您背叛臣女在先,臣女不多計較,退婚成全了你和江婉泠還不夠嗎?臣女與三皇子您本該是橋歸橋,路歸路,可看今日情形,三皇子分明是沒打算放過臣女,惡意栽贓誣陷,試圖置臣女于死地,三皇子,臣女究竟有哪一點對不起您?!”
江姝檸艱難地擠出幾滴眼淚,聲淚俱下地控訴完,抓著皇帝的龍袍就跪了下去,聲音突然增高,開始哇哇大哭。
“皇上,臣女的命好苦啊,以前瞎了眼,遇人不淑,臣女及時醒悟,以為可以亡羊補牢,但一切都是假的,臣女還是提心吊膽的活著,生怕哪日會被人背后捅一刀,這樣的日子過著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蕭云霆目光呆滯,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直未從太醫(yī)的話里回神。
此刻聽到江姝檸的聲音,他猩紅著眼,詐尸般從地上彈了起來。
“江姝檸,你滿嘴謊話,顛倒是非曲直!你有本事對天發(fā)誓,說你從未對本皇子下過毒!”
發(fā)誓就發(fā)誓,反正她不信鬼神,只信因果輪回,惡人自有天收。
江姝檸剛準(zhǔn)備開口,旁邊沉默的春桃突然出聲。
“三皇子確實被人下了藥!”
這道聲音落入蕭云霆的耳里,宛如天籟。
他喜極而泣,淚眼朦朧地催促:“你快和父皇解釋清楚,本皇子是被冤枉的!”
皇帝道:“你把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講清楚,若有半句假話,朕要了你的命!”
“是。”
春桃深吸一口氣,她先朝許國公的方向磕了個頭,歉疚道:“國公爺,對不起,事已至此,奴婢真的瞞不住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許國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三皇子確實中了藥,但下藥的人并不是江小姐,而是縣主,那藥是縣主花高價從黑市買來的,無色無味,扔到香爐里,有迷情的功效,聞的時間久了還會影響神志,做出失控的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