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濃厚。
江姝檸用過晚膳后就爬上了院子的杏子樹,輕輕一躍坐在墻頭上。
聽梨兒說,蕭云霆正在府里用的晚膳,江遠安,薛蘭,江婉泠在一旁作陪。
皇家人最注重臉面和名聲。
她本想借著臉讓蕭云霆厭惡,用這個理由退婚。
可她低估了蕭云霆對她陪嫁的渴望。
指著臉罵能忍,七出中的善妒能忍,丑女也能忍。
面對這種油鹽不進之人,江姝檸一時竟想不出好的法子。
她眼睛轉了幾圈,驀地發亮,吐了嘴里叼著的野草,三兩下地落了地。
根本問題解決不了,但可以替原主出口惡氣啊!
江姝檸進了屋,開始翻翻找找。
她每拿起一樣東西,興沖沖準備開口時,玄玉的聲音就會在耳邊響起。
贗品,上面的紋樣都曬花了。
這件更是贗的不能再贗了,你看看你手都染成什么色兒了。
墻上的畫也是仿的,仔細瞅瞅上面的字跡,跟你用腳寫的一模一樣。
江姝檸炸了。
奶奶的,敢情她這么大的一個院子,竟是文信侯府里最窮的?!
她不信這個邪,抱起了門口架子上的花瓶。
花瓶有些重,她沒有拿穩,往下滑時趕緊用腿頂著,往上掂了一下。
只聽“咯嘣”一聲脆響。
裂了……
江姝檸黑了臉,牙齒咬的咯咯響。
看她實在可憐,玄玉好心提醒:你屋子里最值錢的物件,除了你那張黃梨木大床外,就是你首飾盒里的幾根發釵了。
江姝檸把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的花瓶放下,目光看向衣柜。
原主長的好看,薛蘭怕她搶了自己女兒的風頭,就有意無意地引導她。
夸她穿那些花紅柳綠,色澤艷麗的衣服好看。
原主那個傻憨憨信以為真,每天穿的不是準備去斗牛,就是讓開屏孔雀看了去撞墻。
薛蘭為了彰顯自己身為繼母的大度,衣服都是給她用最好的料子。
反正質感再好衣服穿在她身上,配上濃艷的妝容,也難逃一個“土”字。
不如——
玄玉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毫不猶豫地拒絕,讓她留著這些衣服自己穿。
“……”
江姝檸把所有首飾都給了玄玉,換了一瓶靈泉水,治臉的藥和一些迷藥。
銀子么,她明天就去訛。
啊呸,是掙!
拿到迷藥,江姝檸讓梨兒去前院幫她盯著蕭云霆。
在屋里里捯飭了好一回兒,梨兒帶來了蕭云霆準備離開的消息。
江姝檸掂了掂手里的“迷藥球”,駕輕就熟地爬上墻頭。
樹影婆娑,很好地藏住了她的身體。
沒過一會兒,下面的街道響起“噠噠”的馬蹄聲。
馬車上,有著定王府的專屬標志。
估摸著距離差不多,江姝檸手一揚,把“迷藥球”丟了出去。
迷藥炸開,馬車被白色煙霧包圍。
侍衛大驚失色:“王爺小心,有刺客!”
絲絲縷縷的白煙飄進車廂,蕭云霆驚覺不對,抬手掩鼻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