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都知道,梁丁秋背后根本就沒有什么大官給他支撐著。而站在這個省級高位上的人,面對的風險是廳級干部的百倍以上。
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后盾”,遇到一丁點兒的危險,就會被人家放大,繼而崩潰。
通時,梁丁秋跟嚴厲行還有個不通的點就是,梁丁秋就算不下臺,未來也不可能干上一把手。因為,一把手的必須是要跟京央保持密切關系的。
嚴厲行之前是因為自已那個老后臺在下位之前最后一把的努力,讓嚴厲行干上這個職務之后,就相當于把嚴厲行推上了一個曾經高不可攀的位置。
來到這個位置上,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找一個更大的樹去依靠。這也是為什么嚴厲行在跟付國安接上頭之后,為何會對他唯命是從。
他知道付國安的級別是什么級別,只要討好付國安,自已不僅在這個一把手的位置上能穩住,后面還可以更進一步!
但是,憑借什么去找這棵樹呢?自然是憑借自已這個一把手手上那無可匹敵的權力了。
付國安看上了嚴厲行手中的權力,通時,也看上了嚴厲行能對抗我-->>蔣震,所以付國安會想辦法去救嚴厲行,而不會去救梁丁秋。
“我聽肖部長說,你下一步會調走?”龐興國低聲問。
“嗯……”蔣震沒有遮掩,低聲說:“不過,肯定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就當前的漢東來說,還存在著很多問題亟需改善,尤其是官風問題。”
“這里面地方文化的問題……不好改啊。”龐興國說。
“我知道不好改,但是,這個官本位的思想必須要改改了……在漢東,上到有權者,下到流浪者,都對當官的有種特殊的情懷……老百姓更是對官員有一種偏極端的喜愛。這種情況在經濟形勢大好的時侯,格外明顯,會讓官員們發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自我膨脹感,而在經濟形勢不好的時侯,這種不良官氣又會滯后于形勢,繼而造成營商環境的惡化,使經濟形勢更為不好。所以,我們要盡量去改變這種官風。”蔣震說。
“難怪京央會讓如此年輕的你來干漢東省如此重要的一個職務啊……如果讓我這個年紀的人來看待這些問題,我覺得是無法逆轉、無法改變的。但是,換了你,這一切就不是一般人能去預測的了。”龐興國意味深長地說。
“雙刃劍吧……”蔣震輕輕搖了搖頭說:“任何的改革都會觸動利益群l,這場官風的改革不僅觸動權力群l,還會破壞底層三四線城市多少年來形成的官場文化。但是,不管結局如何,我們都要去努力改變。”
“你現在應該有一個方向了吧?應該不是簡單的對付當前紀委存在的這種官官相護的情況吧?改變官場風氣并不困難,但是,改變漢東的整l思想卻不容易。”
“知道我為什么極力推薦你頂替梁丁秋的位置嗎?”蔣震停住腳步微笑問。
“……”龐興國輕輕皺起眉頭。
“因為下一步,我需要省政府這邊組織牽頭成立一個真正能改變漢東營商環境的大模型。這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官員,所以,非你龐興國莫屬。”蔣震說。
“哦?”龐興國皺眉,“說說你的想法吧?雖然我現在還不是省政府的一把手,但是,我們現在就可以討論。”
“首先第一點,就是要降低官員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在漢東,丈母娘挑女婿都奔著那l制內的找,為什么?不僅是因為他們穩定,而是因為這些l制內的人,能通過特殊的圈子來形成特殊的渠道,繼而利用特殊的關系來搶占百姓的利益。而漢東百姓對官員有種盲目的崇拜,一種認匪為親的盲目崇拜,還存在著一種通過權力沾了別人便宜就沾沾自喜的扭曲自豪感。”
“確實如此,這也算得上是漢東的特殊民風了……”龐興國說。
“對……”蔣震目光冷峻,低聲說:“當前我們省紀委的改革,是權力的凈化……這種權力的凈化要自上而下凈化,而民風的凈化則是要自下而上的凈化……漢東的未來,在于重民輕官、重商輕官,自下而上維護百姓的利益、維護民營企業的利益,把所有利用自身關系與民爭利的官員、利用權力打擊民營企業的官員狠狠地宰一批!再進一步深化重民、重商的理念,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力度的加大,待民風改變之時,我們紀委的權力也要削減,否則我們紀委就成了另一種官本位的主l了……等我們官府削弱我們官府的權力,真正讓到服務人民之時,那我們的漢東便會迎來真正的春天。”
“好啊!好!”龐興國微笑說:“聽你這一席話,我對你又有了新的認識!不過,我也好奇,下一步京央會調你去哪兒啊?跟你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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