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安安也沒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她像是燃盡了最后的燈油似的,整個人都跟著衰敗黯然下來,臉色煞白,踉蹌著摔倒。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送去急救室。
“病人應該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難以忍受才會猝發昏厥,具體的情況,還需要詳細的檢查結果出來后才能確定。”
醫生和護士離開后,顧晚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覺得熟悉。
“安安剛剛是不是在回想從前,所以才會頭疼欲裂,突然昏厥?”
“嗯。”厲寒錫頜首附和說,“她剛剛的眼神雖然好像是在看我,但我卻覺得她應該是在透過我看向別人。”
“所以……”
顧晚突然覺得脊背發冷。
她恍然大悟。
卻也深深地覺得難以置信。
“所以該不會安安的失憶其實并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真正讓失憶的和讓你失憶的,也就是一個人?”
“你是說——”厲寒錫想了想:“榮西顧。”
顧晚很認真:“嗯,我覺得榮西顧應該是精神方面有缺陷,也應該對于感情有著偏執的渴望和需求,他這樣的人,應該渴望有人至死不渝都念著他、愛著他才對。所以我不理解,他遇到這樣的人了,卻為什么會選擇讓這樣至死不渝都念著他、愛著他的人,忘掉他呢?”
顧晚不理解。
明明互補。
明明榮西顧應該將安安當成掌中寶物似的疼著愛著才對。
怎么會突然將其割舍?
不能。
不該啊。
“你也說了他精神有缺陷,那么對于一個精神有缺陷的人,一時興起會可能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為過。”厲寒錫卻沒有過分執著這個問題,“我只是有些擔心。我先前想著,如果安安將之前被封印的記憶想起來的話,或許就可以幫助我們順藤摸瓜查找到榮西顧,但是如果她跟我經歷過同樣的手術,那么她可能就真的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厲寒錫重重地嘆息著。
“因為我曾經切身實地地感受過那份痛苦,明白那種只要試著回想,就會頭痛欲裂直至昏厥的崩潰——長此以往下去,她就會本能地避過那個會讓人痛苦崩潰的記憶閥門,想要沖破潛意識的逃避,即便有心理醫生的輔導治療,也難如登天。”
因為已經養成了肌肉記憶。
很難再沖破。
顧晚神色肅穆,咬牙:“果然還是不能小瞧精神變態,不能以正常視角觀察揣摩他的腦回路。”
隨即她又想起來什么。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已經請來了這方面的專家,等他休整兩天,調好時差后,我就帶他過來給安安做詳細全套的檢查,雖然我并不能確保能夠讓她想起來全部的先前種種,但是最起碼也能大大減少她的痛苦。”
厲寒錫頭疼地伸手扶額。
也只能這樣。
可是安安這一昏厥就是兩天,中間偶爾醒來,但意志也不太清醒的樣子,只緊攥著紅繩,念叨嘟囔一堆無所謂沒影響的話。雖然能配合起床洗漱去廁所,也能配合地吃飯喝水和走路去做檢查,但卻就像是身上的三魂七魄不太完整似的。
顧晚去看她去詢問醫生,醫生也只是搖頭說:“是病人自己不愿意清醒。”
旁邊病房住著的老太太看到這種情況神神叨叨地說:“可能是撞邪了,給她戴個辟邪護身的東西吧。”
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