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方小姐寵冠六宮,在帥府說一不二,有第一沒第二,第三差之十萬八千里。現(xiàn)在愣是讓五姨太靠孩子翻了身,要我說,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活個孩子?”王錚瑤雖在這些姨太太里,年齡最小,但后來者居上,分析起來,仿佛頭頭是道。
“五姨太保不齊自己對大帥沒多少感情,但為了孩子,她也是豁出去了。姐姐你想想看,她為了她的孩子,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您現(xiàn)在若不爭,以后你的孩子怎么辦呢?”
“是啊,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我又不比她少些什么!”張沐琪越想越氣,連來北疆?dāng)?shù)載,學(xué)得的官話也放下了,情緒激動時,不自覺帶上吳儂軟語。
“從前她是新歡,我是舊愛,我甘拜下風(fēng),默默忍了。如今看她這個舊愛復(fù)寵,難道我就不配?”
尤其王錚瑤的話,她都聽進(jìn)去了。
不為了孩子,也得為了孩子爭口氣。
方幼萍始終在屋內(nèi)聽聽聽著、外面有一句沒一句地傳進(jìn)來,直到看見兩個人的身影后,嗤笑了一聲:
“那四姨太是為了孩子,你又沒孩子,你為了什么呢?可別跟我說,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我可真要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了。但是這話說出去,你自己信嗎?”
只差將她把人當(dāng)槍使,直白地宣之于口了。
可她這樣的性子,忍一個柴姣已是萬分艱難。若非叔父拼命維護(hù),大夫人也是不被她放在眼里的。
“只是可憐四夫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我不覺得可憐,哪怕她利用我,我也樂意?!睆堛彗饕膊皇鞘裁丛狗N和賤骨頭,純粹是這事,她想通了。
“我倆各取所需,她利用我,我也利用她。她能跟我合作,那我們是共贏,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勝算。若她光說不練假把式,那至少給我出謀劃策了。省得我當(dāng)局者迷?!?
方幼萍一噎,倒是不知她倆如今,已如膠似漆到這種程度了。
坐在楠木椅子上,捧著一杯香茶,用杯蓋輕輕撇去茶葉沫,桀驁道:“那你們的敵人是誰呢?柴姣,還是我?那你倆都聯(lián)盟了,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跟五媽媽抱團(tuán)取暖?不然你們倆都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了,我們還單打獨斗,不是勤等著兵敗到西涼嗎?”
“萍兒說笑了,你一個就能按死我們?nèi)齻€,不,能將所有姨太太都挑于馬下。這不是恭維和奉承,這是事實。大帥就是因著你,將我們都趕出去了。”王錚瑤不請自便,坐在對面的茶桌旁,與張沐琪一同入座,對視一眼,大有長坐不起、促膝長談之意。
方幼萍可沒有招待她們的雅興,架不住還沒轟人,她就開了口:
“您怎會是敵人?我們是笨了點,對比你丑了點,更沒你那份堅韌自由和家世背景,也可不傻。拿你當(dāng)敵人,不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嗎?”
“是啊,更不會把你推到柴姣那個蛇蝎老婦身邊去?!睆堛彗魈崞鹞宸?,便忍不住咬牙切齒。畢竟這個女人,是導(dǎo)致她失寵的元兇,于自己而,有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