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頤圖一直靜靜聽著,也實在聽不下去了,沒得看小表妹為自己沖鋒陷陣、自己美美隱身了。
“你瘋了嗎?現在果然沒人能管得了你了。別仗著手中有點權力,就忘了自己是誰。是我失職,我作為兄長,卻沒教導好你。若不是我受傷,染上了眼疾,一直病怏怏的,現在北疆和帥府、還輪不到你做話事人。”
蔣浚業始料未及,小媽跟大哥會一唱一和地聯合起來了,當下胸口便升騰起一股火來,無處散、沒地兒發泄。
便又去挑戰那個活閻王,仿佛只有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作個大死,被懲治了,才能舒坦。
開口將矛頭指向父親:“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就算我真那么不堪,跟你這個做大哥的、有什么關系?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跟你沒什么關系。”
“沒什么不堪,攻城掠地、戰無不勝,若跟叔父有關,也是叔父將你教導得很好。”方幼萍實不愿見家宴上起兵戈,遂是很快安慰了一句。
又試著幫父親找臺階:“至于庶妹,你若不喜歡,可以直說。何必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點余地都不留。”
“我是否憐香惜玉,別人不知道,小媽不知道嗎?”蔣浚業的目光,緊緊貼在她身上。想起在前線的相互扶持,以及給她開的小灶,想必她不會那么健忘地忘記。
他沒有提醒,脾氣沒好半分:“讓我娶個庶女,跟讓小媽這樣的嫡女去人家高門大戶做妾,有什么區別?還讓我好好語,怎么,到底是我太卑賤了,還是你們方宅門楣高,我高攀不起?”
他不信,在小媽出嫁前,方家讓她去做妾,她也能好好語。尤其她這小辣椒一樣的性子,還不得一把火把方宅都點了。
誰讓她不痛快,她恨不能跟那人玉石俱焚。從來不是能忍氣吞聲的性子。
“二公子重了,男人跟女人不同,就算你真娶了我女兒,以后也可以納妾。可若讓萍萍給人做妾,她能再養面首嗎?男人不管娶誰,都不耽誤再尋找真愛。左右三妻四妾就是了。”方世章一針見血地掀開,他可不管女兒那些男女平等觀念,在他眼里,也壓根沒有洋人那一夫一妻制的新思想。
蔣理承因循守舊,他作為蔣理承的擁躉,比他更思想封建。
“再者說,二公子不要拒絕的那么快嘛。兩個人先相處看看,若實在不行,再拒絕不遲。而且小女并非一定要給二公子做妻,若她沒那個福分,只要二公子不嫌棄,做妾也是行的。只要能陪在二公子身邊,便死而無憾了。”
方世章多想了一層,是不是大帥心底已有二公子妻子人選,亦或二公子已有喜歡的人?
那他自然不能沒有眼力見,上去橫叉一腳。
只是他相信自己的耳目,不會這般無用,連這種大事、都打探不明白。
探子回報,二公子沒有意中人,而大帥對于他的婚事壓根沒放在心上、沒開始考慮過,更別說提前中意了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