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的事就該提前報于大帥。”副官也在一旁呵斥道。
“是,婢子知錯。婢子人微輕,不敢叨擾大帥。以為大帥公務繁忙,或宿在六姨太房里。婢子不是能在大帥跟前說得上話的人,消息遞不過去。即便能經(jīng)過層層困難,遞到大帥耳邊,大帥也不會放在心上。”小丫鬟整日伴君如伴虎,實在被逼得沒法子,決定采用真誠是唯一的必殺技。
句句肺腑:“婢子沒辦法傳達方小姐心意,辦事不力,被小姐責罰倒是無妨,只怕會惹小姐難過。傳達到大帥耳邊,大帥沒去哄哄小姐,讓小姐更難受。”
“讓你通傳一聲,你就這么多話,看來平時是五夫人慣壞了你們。”副官真心覺著,這府上的下人,愈發(fā)放肆了。
都是沖著大帥和女主人好脾氣,便蹬鼻子上臉。
“罷了,你們不必動不動就跪,萍萍現(xiàn)在接受了新思想,及其厭惡封建奴隸制那一套。以后你們學滬上的女傭,禮貌客氣即刻。記得你們是來上工,賺銀錢的,沒有賣身契在我這。”蔣理承即便想縱容小丫頭,也實在沒辦法認同她的思想,并將‘人人平等’宣之于口。
若他有朝一日能說出‘大帥與丫鬟平等’,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說罷,嘴角泛起苦笑:“既然連你們也這么想,就難怪小丫頭也會這么想了。”
仿佛從這一刻開始,他終于知道小丫頭委屈到崩潰的緣由。并不是決定跟他恩斷義絕,也要逃之夭夭,拒他千里之外。
“大帥,是不是跟方小姐解釋一下?”副官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繼續(xù)諂媚了,若是讓小丫鬟去將那姑奶奶喚醒、出來迎接。只怕適得其反,大帥反而會發(fā)脾氣。
便只關(guān)心了一句:“大帥,您現(xiàn)在的身體需要多休息。是否請軍醫(yī)再過來一趟?您晚上還沒吃藥。”
“你先退下吧,我想安靜一會。”蔣理承沒點頭答應,副官便不敢擅作主張。
他不想跟她生氣,可也偏執(zhí),倒是要看看,她不提醒,他就不吃藥,他們兩個人之間,誰更能堅持。
“犯不上跟她解釋什么,并非她不重要,而是我必然做了什么,才讓她這么覺得。那我只要用行動,將她的念頭掰過來就是。”
既然小丫頭覺得,他首選是五姨太或者六姨太,就讓她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份量。
他不能將女眷和孩子掃地出門,便要讓她習慣,自己會事事將她放在首位的。
蔣理承進門后,小丫鬟才算徹底放心,能重新從里面落了鎖。
蔣理承還未穿過旋轉(zhuǎn)木制臺階,便迫不及待想看看她那張睡顏。巴掌大的小臉,帶著薄弱的呼吸,小身子會因胸口輕微起伏而有一點點動靜。那是他的鴆酒,也是良藥,更是思之若狂,折磨他沒了半條命的癮。
只是還未進到臥室,能替她蓋上被子,寬大掌心搭在門把手上,就見從里面反鎖了。
小丫鬟作勢要去敲門,蔣理承猶豫了半晌,便立即拒絕了:
“不必了,別將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