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把你吵醒了。你明天還要做事是不是?我會努力安慰自己,讓自己盡量走出來。但我可能暫時沒法控制噩夢,所以你要不睡覺時,戴著耳塞。”
她知道他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想讓他因為休息不好,而耽誤明日的工作。
“萍萍,你不要給自己那么大壓力,也不要為難自己,更不要過分替我著想。”劉議澤恐失禮,才拉了拉她的手,便立即放開了。
又細心勸慰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還能怎么樣呢?像很多老兵,一輩子活在戰爭的陰影里,戰友過世的恐懼中。你已經夠堅強了。我并不是說女子不如男,女人天生就弱勢。而且術業有專攻,那些訓練有素、意志力堅強的行伍之人,都需要時間去撫平創傷后遺癥,又何況你一個平凡普通的小姑娘。”
方幼萍想否認,說自己不是普通小姑娘,又覺那樣逞能像極了撒嬌,便是什么都說。
“我能理解你,而且你為我考慮,我也非常高興。只是萍萍,我也沒有那么脆弱沒用。被打擾了睡覺,亦日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古往今來能成大事的,都有一個好身體。所以你放心,即便晚上不睡覺,翌日我也能精神飽滿的做事。”劉議澤笑了一下,去到小廚房,從暖水瓶里,給她倒了半杯開水。又從水壺里,將晾了一天、已經涼了的冷水兌了半杯進去。
送到她手邊時,冷暖剛剛好。
“你喝了水就再睡會兒吧,明天晚上我在大學有課,所以我需要早一點起床。但是你不必要早起,你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多休息。我走之前,會把早飯煮好,放在食盒里保溫。等你睡醒后就可以吃了。”
劉議澤還想告訴她,街上賣衣裳的鋪子在哪兒,賣水果點心的在哪兒,只是怕自己再啰嗦下去,一會兒天就亮了。
還是忍住話頭,只說:“銀錢在抽屜里,我跟你說過的哦。你放心花,我還可以賺。如果不夠,告訴我,我來想辦法。出去買東西時,若是迷路了,可以跟其他人打聽。我這里的住址是……算了,我說了你也記不住,待會兒我寫給你。”
方幼萍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實在沒忍住,勾起了唇角。一開始還能大不慚地跟自己說,只管接受。現在愈發有了感激之心,但覺無以為報。
劉議澤退了出去,帶上門時,又跟她啰嗦了一句:“如果醒來后,覺得無聊,沒什么事做。或者心情不好,可以去學堂找我。我上完課就陪你,帶你一起上課也行。”
方幼萍嗤笑一聲,“怎么,昔日同窗,變成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地位這般不對等了。你在講臺上,我在講臺下,那我混得也太差了。”
劉議澤知道她在調侃自己,還是認真地解釋了句:“不是啊,我是想,你可能不愿意這樣無所事事度日。那你去學堂找我,正好我可以把你引薦給校長。同樣謀得一份差事,可以自力更生,也許你會更開心一些。”
他自以為的為她好,又怕她會不高興而想多了、想差了,又補了一句:“當然啊,如果你不愿意出去做事,只想休息,我也是完全支持且高興的。家里不需要多你那份薪水,如果錢不夠用,我自己多打一份工就好了。我還年輕,有很多精力和力氣。而且我也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