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自己走,還能給你自己留點體面。若你真覺著被退婚生不如死,可以現在就死。撞柱、咬舌,自己挑選,若是自己下不去手,帥府也可以幫你一把。白綾、鴆酒,就當你服侍少帥一場,念著你最后一點情義。別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光打雷不下雨吧。”方幼萍可不吃她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尤其心意已定,更不會憑借她求情,就收回成命。
君無戲,雖她不是帝王,可也不是那等反復無常、出爾反爾的小人行徑。
“什么尋死覓活的,你以為你能威脅得了誰?哭的越大聲,越是跳梁小丑罷了。把你們江南的臉,都一起丟盡了?!?
“就是。小媽好脾氣,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給你們江南一個臉面,給你決定自己死法的自由?!编嶅蹙镁梦撮_口,驟然啟唇,自然也是向著方幼萍說話。
于公,小媽是幫自己出頭,她不能反倒躲起來做壁上觀,亦或裝成了老好人,對罪魁網開一面。
于私,她與小媽的交情,也使她正當應分地,就得站在方幼萍這邊。
“若是不給你母族留著余地,什么你服侍少帥一場的情分。你有什么功勞?你有的只是德性敗壞、叨擾大家、攪和的帥府雞犬不寧,你還能干點什么?”
饒是鄭妍熙未親耳聽見,也能想象得出來,這姐妹倆是怎么一唱一和,在丈夫面前編排自己的。如今她附和小媽,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都是輕的。跟這江南姐妹花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了。
楊霄陽聽了這些指責,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大勢已去,再無緩和的余地。不管她怎樣苦苦哀求,姓鄭的狐貍精都不會放過自己、姓方的那個小賤人也不能網開一面。而帥府這些男人,又都窩窩囊囊,沒個能扛事的樣子,對他們心尖上的女人唯命是從。
而不管她怎樣鬧,帥府也不敢真拿她怎么樣,尤其北疆才打了勝仗,因為得了江南捐贈的軍火。若是現在翻臉,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想明白這些后,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想再咽了。
徑直起身,先是冷笑了一聲,才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北地的蛆、蛀蟲,才像乞丐一樣,拿了我們楊家的錢,才勉強打了勝仗。吃我們楊家的軟飯,就該做我江南的贅婿。什么時候叫花子,還敢翻身責罰恩人了?你們不把我姐妹二人供起來,每天磕三個響頭,都是我們楊家知書達禮,不為難你們。你們反倒忘恩負義,這就是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江南和北疆。”
她這一番話說完,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她死到臨頭了,還能如此大放厥詞。
哪知沒人反駁,無人制止,愈發助長了她恣意的氣焰,只當這幫賤骨頭、是被自己罵的清醒了,開始反思自己了。
繼續口若懸河道:“還有帥府的男人,都是一腳踹不出半個屁來,什么北地的男兒錚錚鐵骨,要我看,都是太監,沒有陽剛之氣的東西。女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們干脆建立女真族得了!母性掌權得了,推崇出來一個武則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