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就點了點頭,一抬手道:“好吧,過去瞅瞅也好,這條道,我還算是熟悉,就在前面左拐!”
我掏出手機,和前車通了電話,就在前面的路口轉了方向,駛往華龍廣場,十幾分鐘后,車子來到廣場邊上,緩緩停下,這時廣場上人很少,周圍卻是拔地而起的商業大廈,雖然到了晚上,卻也燈火輝煌,很是氣派!
李衛國走了下車,背著雙手,站在廣場邊上,望著不遠處的一棟建筑,看了半晌,才搖著頭道:“這都多少年了,變化太大,根本找不到以前的記憶了,老嘍!”
我笑了笑,沒有吭聲,只是跟在他的身邊,慢慢向前走去,聽著他講以前的事情,而十幾米外,秘書長黃建章,和副市長萬正友,帶著委辦的一些工作人員,和幾位著裝民警,也遠遠地綴著。
來到一處石獅子邊,黃建章停下腳步,看了眼身穿皮衣的萬正友,低聲地道:“正友,周三我跟你說的那事情,考慮好了沒有?時間是不等人的,可要抓緊下決心了啊!”
萬正友雙手背在身后,向前瞄了一眼,淡然地道:“不必了,年紀大了,不想再折騰了。”
黃建章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正友,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執迷不悟,是會付出代價的!”
萬正友就沉默了下來,低下頭,把地上一顆石子踢遠,心情復雜地道:“秘書長,咱們兩人不一樣,你可以審時度勢,另擇高枝,我一輩子都講義氣,不能到老了,反而再變節啊。”
“你啊,就是這個倔脾氣,不撞南墻不回頭!”
黃建章摸出香煙,遞給他一支,又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上,抬手一指,努力勸說道:“別糊涂了,這是最后的機會,衛國書記這個舉動,就是做給你看的,他這個市委書記心寬似海,既然能容得了我,也能容得下我,就一樣能容得了你,只要你轉變.態度,改正錯誤,一切都好說。大不了,我再厚著臉皮,過去保你一下!”
萬正友擺了擺手,苦笑著道:“老黃,這話就不必再說了,咱們兩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沒辦法混為一談的。”
黃建章哼了一聲,板著面孔道:“正友,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這個道理,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萬正友狠吸了幾口香煙,見我陪著李衛國,健步返回,就嘆了一口氣,把香煙熄滅,轉身鉆到警車里,心里也是暗自發愁。
他也是極為精明的人,對目前的處境,他非常清楚,但卻絲毫沒有辦法,原因就是他和金長倫捆綁的太緊了,完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是沒有辦法分開的。
很快,車隊離開了華龍廣場,上了高速,風馳電掣般地向青陽趕去,回去的路上倒也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回到青陽時,已是夜里十點半鐘,街上行人稀少,很多地方,也都已經黑燈瞎火地,不見人影,眾人把市委書記李衛國送回家里,才在市委大院門口分開,各自駕車離去。
我開著桑塔納,剛剛拐過一條十字路口,就見道路旁昏暗的街燈下,停著一輛警車,萬正友倚在車門邊,雙手抱肩,正冷冷地望向我這邊,那張陰鷙的表情上,嚴肅到了極點!
我把車子開了過去,就按開車窗,探出頭問道:“萬市長,還在等人啊?”
萬正友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下附近的一家餐館,淡然的道:“還早,過去喝兩杯吧!”
“好吧!”
我笑著點頭,推開車門,跳了下來,跟著萬正友進了餐館,兩人坐在窗邊的位置,點了些酒菜,等服務員離開之后,萬正友就伸手揉著太陽穴,悶悶不樂地道:“葉秘書,真要恭喜了,梁鵬飛化作青煙,駕鶴西去,這青陽第一秘的身份,恐怕是要落到你的頭上了!”
我微微一笑,摸出香煙,放到餐桌上,輕聲地道:“萬市長,你是找我喝酒的,還是來吵架的?”
“當然是喝酒了!”
萬正友嘆了一口氣,仰坐在椅子上,臉上現出極為復雜的表情,半晌,才搖頭感慨道:“政治啊,政治,今天刮東南風,明天就有可能是刮西北風,真是變幻莫測,比破案可難多了!”
我神色不變,盯著他的表情,悄聲地道:“老萬,有這時間發牢騷,還不如發動人馬,趕緊把幕后黑手找出來!”
“這還用你教?”
萬正友哂然一笑,摸過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啪地一下點上,皺眉吸了幾口,敲著桌子,罵罵咧咧地道:“從出事兒到現在,十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里,就已經抓了三十多人了,除了明天擔負安保任務的干警,其他人都在加班加點地搞摸排,最好的結果,是在鳴鳳書記離開青陽之前,查出犯罪份子,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