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那邊來的消息若真是隱秘,那方才錢鳳山提及的兩人,就不可能如此詭秘的行動起來,當然,這個前提是錢鳳山所是真,不過以錢鳳山的品性,略略夸張有可能,但絕不會是空穴來風,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他應該知道那對他沒有好處。
也就是說,那兩個人得到的消息,多半是來自于廳里,我細細的分析琢磨著,這種消息,首先獲知的應該是人事教育處和廳辦,付成志那邊就不說了,廳辦主任么,現在又是廳黨組成員了,大忙人,他有意無意的‘遺忘忽略’一些什么,都很正常,但是韓玉軒也忽略了自己,這就有些問題了。
我腦海中浮起韓玉軒那平和無奇的臉,黃文翰上臺之后,唯一沒有動的處室一把手,按理說,接觸幾次,他應該知曉自己和黃文翰的關系,下派鍛煉這種事情,自己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告訴不告訴自己,又是一回事了。
稍一考慮,我先和呂清舟聯系了一下,他是省委組織部二處處長,這方面的消息應該靈通,這件事情,即使不是他們二處經手的,但他肯定知道。
呂清舟聽了我的詢問后,詫異的問道:“慶泉,是有這么回事,但不是我們二處在操作。另外,你不是到交通廳時間不長嘛,怎么,你又打算下去啊?之前沒聽你提起過啊!”
我苦笑了一下,這陣子正巧遇上過年,好久沒怎么和呂清舟在一起聚聚了,事情居然遺漏掉了,我搖了搖頭,就讓呂清舟幫我核實一下這個情況。
呂清舟讓我稍等,過了片刻,他就將電話回了過來,告訴我,省委組織部的文件應該是一個多個星期前就下發到省直機關各部門,文件要求兩個星期后,廳直各機關將考察結果經各廳黨委(組)會研究后報給省委組織部,然后再由組織部來進行考察,不過到了那一步,估計也就是走走程序了。
聽完對方的介紹,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此大的一件事情,居然在一個多星期之間不聲不響的就要走完程序,弄不好,剩下的就該是報到組織部那邊過關了,事不宜遲,我馬上在電話和呂清舟商討,詢問該怎么辦。
呂清舟在電話中半晌沒有出聲,良久方才道:“慶泉,這一次你有些被動,而且條件也有些不太符合。我問了那邊經辦人,上面要求,這次下派鍛煉的干部,年齡不能超過三十五歲,文憑是本科以上,這些你都沒問題。
但是還有一條,就是原則上要求擔任實職正科一年以上,而你是到了交通廳才提的實職正科,這一條就有些不符合了。”
我心中一沉,但又有些不甘,讓自己繼續在這個綜合規劃處待下去,感覺實在太磨人了,固然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圓滑,但是我也擔心這樣拖下去,只會讓自己的銳氣被消磨掉,何況,這么好的一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呂處,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可想了么?我實在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可是我們黃廳長又不在家。”
電話那邊沉吟了一陣,之后才傳來呂清舟壓低的嗓音,道:“操作上也不是一點彈性都沒有,原則上雖然要求如此,也并不代表就沒有特例,這就要看你們交通廳黨組的意見了。
按理說,像這種選拔干部下派鍛煉,一般說來組織部那邊會要求有差額名額以供備選,如果你能夠讓你們廳黨組在研究決議時,添上你的名字,報到組織部來,也許還可以運作一下。”
我心中一緊,廳黨組多半在這兩天就要研究這件事情了,而黃文翰不在,誰來幫自己說話,廳黨組研究怎么可能通過?
電話那邊的呂清舟似乎也覺察到了我眼下的尷尬局面,提醒道:“慶泉,難道說,你在廳里就沒有關系密切的人?就沒有一個可以幫你說話的人?或者是黃文翰信得過的人?就算是你們黃廳長不在,他也應該清楚這層關系,只要清楚這層關系,你就可以運用起來。”
我無苦笑,廳黨組里當然有黃文翰的心腹,付成志就是,只是恰恰這個心結,可以使得付成志光明正大的否決一切有關自己的努力,而且就算是黃文翰回來,他也可以有個交待,畢竟這是廳黨組會議上過了的,而自己也的確不符合下派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