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身邊的年輕人身上,那人身穿淺色西服,頭上戴著鴨舌帽,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感覺像是有些近視,不過膚色白凈,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相貌雖然很是英俊,卻稍顯稚嫩,我一向覺得,像邵嫣然這樣的女人,應該由野性點的男人才能征服,沒有預料到,她居然也對奶油小生感興趣了,可見女人的心思變幻莫測,是旁人無法揣測的。
離得老遠,邵嫣然就抬起右手,輕輕揮動,熱情地打著招呼,道:“小泉,過來,讓邵姐姐瞧瞧!”
我笑了笑,硬著頭皮走過去,心中也涌起一股親切感,似乎又回到上次來京城出差時,深更半夜被這瘋女人吵醒,跑到幾公里之外,去給這女人買零嘴的日子了。
也是在那時候起,讓自己徹底顛覆了對名門閨秀的盲目欣賞,她們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可身上的叛逆精神,卻絲毫不比底層的人少,我也清楚,邵嫣然雖然對自己很友好,但心理上卻始終都是俯視的,居高臨下的。
“邵姐,你好!”
快步走過去,我報以燦爛的微笑,邵嫣然雖然很漂亮,卻不太會穿衣服,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株開花的綠樹,給人種很是異樣的感覺,我見了很想笑,卻還是忍住了。
邵嫣然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隨即笑道:“小家伙,倒是越來越帥氣了!”
我哭笑不得,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年輕人,臉上現出尷尬之色,點了點頭道:“你好,我是葉慶泉。”
那年輕人也很是友好,伸手道:“李卓君,你好!”
兩人握手,相視一笑,邵嫣然就使了個眼色,輕笑著道:“怎么樣,小弟,我這男友還好吧?”
我呵呵一笑,就連連點頭道:“邵姐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了,李兄一表人才,你們很有夫妻相。”
“真的嗎?”邵嫣然笑靨如花,臉上現出夸張之色,輕笑著道:“你這小鬼頭,幾時會相面了?”
我笑了笑,隨口道:“這不需要相面,一眼就看出來了。”
李卓君當然也很高興,遞過名片,客氣地道:“葉老弟,這是我的名片。”
我接過燙金名片,仔細一看,見單位居然是新華社,就悚然一驚,忙恭維道:“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李兄大才,居然在新華社工作,這是黨.國的喉舌啊,失敬了。”
李卓君很是得意,有些矜持地擺了擺手,道:“客氣了,我們記者這個行當,其實和化妝師差不多,說白了,就是涂脂抹粉,把人打扮得光彩照人一些。”
我聽他講的風趣,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連連搖頭道:“李兄過謙了。”
邵嫣然卻嘆了一口氣,笑著道:“他不是過謙,是傻得可愛,放著好好的喉舌不當,偏去做毒蛇,這不,稿子被槍斃了不說,還被總編停職反省了,這個書呆子啊,真是沒辦法。”
李卓君神色微窘,向邵嫣然使了眼色,皺著眉頭道:“嫣然,你別亂講啊,根本不是停職反省,而是總編大人,見我前陣子太辛苦了,要我休息一些日子,這是組織上的關心和愛護,不容誤讀!”
邵嫣然撇了下嘴角,嘆息著道:“嘴硬吧就,你們男人啊,都是一樣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卓君一時語塞,卻不理她,而是紅著臉,轉移話題道:“小葉,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忙掏出名片,遞過去,微笑著道:“李兄,請多指教。”
李卓君接過名片,掃了兩眼,就笑道:“呀,這可真是看走眼了,葉老弟年紀輕輕的,卻是正科級干部了,這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微微一笑,客氣的道:“哪里,李兄過獎了,只是正科,在下邊還可以,在京城就算不上什么了,人家不是講了么,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一塊磚頭掉下來,都能砸到五個廳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