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不要叫苦,那樣工作沒有難度?有難度才會有挑戰性,否則都是順風順水,那這干部也未免太好當了一些。”我笑了笑道。
見我這般說,呂安邦也只有不吭聲了。
我又轉頭,向韋飚問道:“老韋,那邊拆遷補償房的修建進度怎么樣?”
“放心吧,這桂溪大橋進度雖然開工了,但是這引橋部分都得花上幾個月,那補償房修起來很快,可你橋沒有修好,這些人也不可能去住啊。”
韋飚搭道:“不過宏林公司這一次規劃組織得不錯,基本上每一周我都要看看他們的進度表,從這邊拆遷到橋頭廣場土地平整,從引橋建設和河東那邊的道路規劃,他們都拿出了像樣的技術力量,總體來說,我覺得還行。”
我笑笑不語,宏林公司和自己之間的心結并沒有完全解開,畢竟現在那一塊地仍然閑置在那里。不過我也覺得,你想要讓對方事事滿意也不可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的妥協,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
所謂妥協和平衡,不就是大家都要讓一步么?如果完全是自己這一方讓步,那就不叫妥協,那叫投降了。
舊城改造這一塊利潤相當可觀,尤其是商業地產這一塊的開發,但是短期利益卻并不明顯,說直白一點,很大程度上就要看陵臺日后的發展前景。
如果說陵臺縣的經濟能夠快速增長,帶動城市發展,縣里邊和宏林公司達成的協議肯定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但是如果陵臺經濟一直像前幾年那樣不死不活,這個協議就對宏林公司相當不利了,畢竟他們付出的是真金白銀,而陵臺縣政府卻是在透支預期收益。
就連我也有些驚奇,對方怎么會如此爽快的簽署了協議,當他問及對方為什么對合作充滿信心時,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話,他們宏林公司談生意更加看重與人的合作而非某一個項目,這番貌似深不可測的話倒是讓我頗為好奇,莫不是對方還真打算和自己化敵為友、聯手合作一番?
陵臺縣舊城改造項目,的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僅僅是宏林公司,就連一些附屬項目也引來不少人的窺覷,一些領導也或多或少的要打打招呼,希望開開綠燈。
但現在有了宏林公司這塊擋箭牌,縣政府的壓力和麻煩也少了許多,畢竟這是共同開發,就算是要干個什么,起碼也得征求合作方的意見不是?
“沿河這一線,按照規劃將建成步行走廊大道,在綠化上將要花些工夫,尤其是沿線這一片的土地,價格已經漲了起來,連淮鞍那邊的幾家地產公司也都看好沿河這一線開發前景,都來國土局商談夠地事宜,宏林公司也有這方面的打算。”
走到河岸邊上,韋飚一邊前頭引路,一邊介紹道:“像橋頭廣場這周圍方圓五百米內的地塊,更是被很多公司看中,連大華和三葉公司都有意在這里征地建設公司辦公樓。”
我微笑著一擺手,道:“不急,老韋,超出協議開發范圍之內的地塊,屬于我們縣政府掌握,在價格上必須要達到我們滿意,無論是宏林公司還是其他家,都一樣。當然,我們陵臺的經濟發展至關重要,那些做出了突出貢獻的支柱企業,我們可以酌情考慮,否則就只有拿市場價格來說話了。”
“這就是我當初所說的經營理念,企業要經營,城市建設一樣要經營,如何經營,這就是一門知識,隨著日后經濟發展和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作為一級政府領導和行業部門的管理者,更應該注重這方面的學習和摸索,力求將城市發展和群眾安居樂業,完美和諧的結合起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城市建設的經營基礎,源于城市工商業和服務業的發展,而工業經濟的發展,更是基礎中的基礎。”
一番巡視下來,我也是走的汗流浹背,從東外街到桂溪大橋頭一公里路段,規劃的路段兩邊民宅房屋已經拆遷得差不多了,而桂溪大橋的引橋工程,也進入了緊張的施工前準備階段。
引橋工程將在兩個月之內基本結束,而進入冬季枯水期,大橋正橋工程也將進入全面施工階段,冬春枯水期這四個月時間,大橋主橋就要基本合攏,而要搶在明年七月汛期來之前,就要完成主橋結構建設,剩下的就是橋面、橋欄的裝飾工程了。
我之前還是對宏林公司作了一番仔細了解的,他也有過一些思想準備,如果宏林公司真的只是一家皮包公司,純粹靠倒手工程來掙錢,那我也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得罪胡升達,自己也只能選擇放棄。
舊城改造和桂溪大橋都不是可以用來做交易的東西,當然,如果宏林公司真的具有實力,又有這層關系,我也并不介意與宏林公司合作,能夠最大限度的化解不利因素,又能不傷及縣里邊的利益,何樂而不為呢?